关闭
首页 » 电影 » 动作片 » 双重特工
双重特工
主演:
克里斯托弗·普卢默ChristopherPlummer,罗密·施奈德RomySchneider,克劳迪娜·奥格尔ClaudineAuger
备注:
超清
类型:
动作片
导演:
特伦斯·杨TerenceYoung
地区:
法国,英
年份:
1966
语言:
英语,法
时间:
2022-12-12 19:21
立即播放

无敌云2

无敌云1

剧情介绍

查普曼英俊、潇洒、智慧过人,他的身份却是双重的。一方面是英国特务,另一方面又和德国军方签下一纸合约。他被德国人派去英国炸飞机场,搜集情报。回来后,受到德国的褒奖,而英国方面也乐意。他凭借智慧,站在了战争获胜者的一边。
《三级十字勋章》电影剧本编剧/(法)雷乃·哈迪、(英)威廉·马钱特翻译/亦琼二次大战期间,德国情报机构从监狱中物色到一个机灵、好色的大惯窃犯——一个英国人,高价收买,充作他们的间谍,经过严峻考察和特殊训练,把他派回英国,搜集情报并阴谋轰炸英国的飞机工厂。那人到了英国,却主动向英国情报当局自首告密,英方将计就计,又把他派回德国情报机构,作为反间谍人员。于是,他身兼两种身份,一面给德国提供英国的假情报,一面给英国提供德国的真机密,弄得德国法西斯在灭亡之前还在做着通过他达到出奇制胜的美梦……这就是这部最近由英、法、德三国联合拍摄的故事影片的主要情节。它以幽默诙谐的喜剧手法,惊险曲折的故事情节,揭露和讽刺了德国法西斯由狂妄野心造成的愚蠢行为,和随战局变迁而激化的内部矛盾。至于我们从这个惯窃犯间谍和影片中其他人身上,究竟看到战时人们的道德观念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那就要由聪明的读者自己去思索了。……(编者)序幕伦敦。泰晤士河在静静地流。伦敦塔在夕阳的照耀下,虽然轮廓更鲜明了,但不免仍给人带来一种苍茫、衰老之感。远远传来有节奏的、沉重的钟声,正好是六下。(画外音)英国BBC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广播晚间新闻。据记者阿里斯台尔报导:希特勒又通过英国不管部大臣哈里法克斯提出奥地利问题。(注1)盖里尼特盗窃集团再次作案。格丽芬和斯特劳斯珠宝店昨晚遭盗窃,作案过程同上周盗窃一万英磅案完全一致。画面出现一个穿着入时的中年人正在一台保险箱上安装炸药的导火索。这就是专撬保险箱的盗窃犯查普曼。他明明是在单独作案。但作案后,总是放上一张名片,上写:“向您致意。盖里尼特集团敬贺。”富有讽刺意味的倒是,广播电台却带着严肃与肯定的语气在继续播送有关消息。(画外音):苏格兰警场推测盖里尼特集团共有二十个成员,都是盗窃方面的行家……又是一阵爆炸声。查普曼走近被炸开的保险箱,熟练地拿出原放在保险箱中的珠宝、财物。电台的晚间新闻在继续播送。(画外音):比阿佛布罗克爵士今日肯定认为,当前,不可能发生战争……今日,有关当局认为所谓盖里尼特集团在伦敦及最近数周内在内地进行的盗窃活动中所使用的炸药,是从国外引进的一种新炸药。此时,我们看到查普曼正在配制炸药。他把一瓶原料放到桌前,瓶上明明写着“橄榄油”。又是一阵爆炸声。又是一台保险箱被炸开。查普曼边扇散烟雾,边去取保险柜中的财物。收音机的晚间新闻并没有停止。(画外音):……人们对马奇诺防线(注2)又表现出新的信心……今口,苏格兰警场发现,参与盖里尼特盗窃集团作案的共有十七人。据调査人员声称,现已找到该盗窃集团在作案时大量使用的口香糖,这一线索使当局相信,该集团的罪犯可能是一伙外国人……极可能是美国人。但是,此时,已经作完案的查普曼正大模大样地走出一幢大楼的正门。他正好碰到一个警察。查普曼以纯正的伦敦口音,向警察有礼貌地打招呼,这说明,他是道道地地的英国人。查普曼:你早,先生。正在偷偷抽烟的警察急忙将烟头藏在身后,尴尬地回答查普曼:你早,先生。查普曼又混进一座大楼。他巧妙地躲过清洁工的注意,上了楼。他熟练地在一座保险箱前放炸药,装导火线。他把长长的导火索带到门外,点燃,然后靠在门后,等待爆炸。但长时间没有动静。他回到保险箱前,察看炸药。炸药突然爆炸,查普曼被震倒在地。再次传来电台的新闻报导节目。(画外音):昨日午夜,奥台翁电影院及瑞士银行又发生盗窃案。根据作案后留下的名片证实,该盗窃案又系盖里尼特集团所作。警方已传讯所有以一般方式进行过撬炸保险箱活动的各类人。战争的阴云已笼罩法兰西。愈来愈多的布里顿人开始拥向新泽西岛(注3)度假……查普曼正从保险箱中取出一盘珠宝。他把珠宝放在床上,用放大镜,逐件细看,只见他熟练地把一串项练扔在一边,显然,这是假货,接着,又拿起一只钻石戒指用放大镜细看,微笑,放进口袋,显然,这是真品。他走出大楼。在钻进一辆汽车前,竟然笑着对两个正在车旁巡逻的警察说:请帮忙推一下。警察毫不犹豫地使劲推汽车。查普曼得意地驶车离去。在泰晤士河边,查普曼将放赃物的一只手提包扔进河中……1.新译西岛。一家旅馆内熙熙攘攘的度假者在旅馆的客厅中进进出出。查普曼也在其中,他东张西望;忽然,他的视线集中在一个漂亮的姑娘身上,他贪婪地注视着她。一个年轻人身背录音机,笑容可掬地将话筒凑到查普曼的嘴前,以我们听BBC广播公司晚间新闻时,听到过的音调问查普曼。记者:先生,我是BBC电台的记者。请问你的职业是?查普曼边盯着那个姑娘边笑着说:我是金融家。接着又补充说:我是说,我是专拿别人的钱的。记者:你为什么要选新泽西岛来休假?查普曼油腔滑调地答道:因为这里能很快交上朋友。说罢,就去追那个已远去的姑娘。2.旅馆的房内。黎明査普曼正同一个妇女睡在床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查普曼被惊醒。他急忙跳下床,向窗口跑去。正当他要跳窗时,警察夺门而入。两个警察猛地跑向窗前,抓住了査普曼。警察:你是艾迪·查普曼吧?你被捕了。査普曼:我不懂英语。尽管如此,查普曼还是被送进了监狱。3.在牢房内。白天查普曼正在牢房内来回踱步。他显得很烦躁。他走到一堵墙前,在墙上划上一道线。这道线上面已经有十二道线了。查普曼又走到窗前,透过窗上的铁栅栏,我们看到,一队队德国士兵正在下船,然后,列队行进。富有讽刺意味的仍然是电台的广播。(画外音):除了各种娱乐设备,水上运动、高尔夫球场、网球场、轮盘赌外,今日的新泽西还以她宁静的、有利于休息的环境气氛而闻名全球。远远传来德军的皮靴声。(画外音):许多布里顿人都愿退休在新泽西岛。他们无不赞赏这个岛的优美气氛、宜人气候与罕见宁静、秀丽风景。德军的皮靴声愈来愈响地传来,淹没了广播声,四周笼罩着使人惊惶不安的气氛。查普曼突然转过身来,使劲用铝制餐具敲打桌面,同时又大声喊叫。査普曼:服务员!服务员,这被单太脏!快拿去换一条!看守急忙开门而入。看守:又是你,查普曼?还没吵够?査普曼指着装有铁栏的窗户,一队德军正从窗外走过。査普曼:这些肮脏的德国人在干什么?看守:你还不知道,查普曼?查普曼:我已经进来了十个月。没有人告诉我,战争是不是已经发生!接着,他又狡黠地指着看守胸前的旧勋章说:我说,大伯,我要是你,就不带这么多勋章给大家看啦。他们会因为你杀过德国人而把你抓起来的。看守一手捂勋章,尴尬地说:查普曼,你有什么事?査普曼:我要见德国指挥官。看守:我不知道是谁。查普曼:去找啊!你跟他说,我等不及了。你再告诉他,愈拖延时间,对他就愈不利。4.监狱走廊。白天一名德军指挥官匆匆朝查普曼的牢房走来。从查普曼牢房散发出来的烟雾使德国军官呛得直拿手绢捂鼻子。德国军官:(对随从人员)你们认为他要烧牢房?看守:我必须说,他已在自己的牢房中点着了火。5.牢房内。白天查普曼坐在烟雾弥漫的牢房中,听到德国军官在走廊上的沉重皮靴声。查普曼:(朝房门)请进来,请进来。门没有锁。看守替德国军官推开牢门。德国军官:这什么意思?门没有锁?查普曼:请进来,把门关上,穿堂风太厉害。看守看到查普曼依然若无其事地端坐着,便喊道:査普曼,站起来。指挥官来了!查普曼依然坐着不动。查普曼:看是谁在这里发号施令。对不起啦,只有这办法才能找到你。德国军官:你现在找到我了,有什么事?查普曼慢墁地站起来,含着嘲意对指挥官说:我是想替你保住饭碗。因为你倘若不按我的话去做,你就得丢饭碗。德国军官: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枪毙你。查普曼:可你的同胞以后就要枪毙你。因为,我要你——当着证人的面——交一份情报给你们德国的情报人员。德国军官立刻把语气缓和下来,对他说:你认为他们会对一个盗窃犯的情报感兴趣?査普曼:当然。要是他们知道这里有一个英国人。他愿意帮助他们,再说,也可以帮助他们。德国军官:你就要求这一点?查普曼:对!德国军官匆匆离去。他走到门口,转身对继续留在牢房内的看守说:每天换这门的锁。看守眼见德国军官离去后,便对查普曼说:我想你大概不一定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枪声吧!查普曼惊诧地问:什么枪声?看守:上星期,盖世太保枪毙了两个犯人。查普曼:要是犯人逃跑,他们就会枪毙你。看守见査普曼并没有被他吓住,便不愉快地离去。在牢房门口,他转过身来,对另一个显然是他的下属的看守说:把这门的锁换了。每天换一把。这是命令!6.监狱大门前。白天一辆黑色军用汽车在监狱大门前停下。两边的车门同时打开。走出两男一女。女的外号“伯爵夫人”,她身穿一件黑色长皮衣,神色自若地环顾监狱的窗户,那里挤满在注视着他们来到的犯人。两个男子中,有一个微胖,身穿平民服装,他叫史那布斯。另一个身穿笔挺的冲锋队服装,态度傲慢,他叫凯勒。他们也象伯爵夫人一样,环顾四周。突然,他们对远处窗口站着的一个人寄予更多的注意。此人从身材和长相看,显然是查普曼。7.监狱办公室。白天史那布斯坐在办公桌前,边翻着一份档案,边对坐在他身旁一张沙发上的伯爵夫人说:我亲爱的伯爵夫人,这就是我们连日来看到的一系列荣誉。(念档案)“因撬了十三台保险箱进行盗窃活动而被苏格兰警场缉拿。”其余的你自己念吧。伯爵夫人接过档案,微笑着说:“被判十四年徒刑。”我对这感兴趣。我想他有几下子。说着,她看了一下凯勒。他正在抽烟,一言不发,但显然是在思索。史那布斯:那就把查普曼叫来。查普曼在一个看守押送下,毫不在乎地走了进来。他首先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伯爵夫人,轻佻地看了她一眼。史那布斯对已坐在他桌前的查普曼说:你就是艾迪·查普曼?查普曼:档案上不是都有吗?史那布斯:是英国人?査普曼:我将住在英国。伯爵夫人含有嘲意地补充说:十四年。史那布斯从座椅上窜起,对查普曼说:英国?以后就不再有英国了,它将从地图上抹去!查普曼狡黠地望着他,试探地回答:我总可以选择吧?我宁愿为德国生,而不愿为英国死。史那布斯:假如我们要你为德国而死呢?查普曼:代价一样。当然,是高价。史那布斯。当然。说完,就叫看守把他带回去。当査普曼起身,欲走时,伯爵夫人微笑着对他说:可能你会听我们的话,但不听的可能更大。查普曼对伯爵夫人说:这个问题用不着我多说,你手上的档案已经说明了。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各种介绍和推荐信吗?说罢,他又对伯爵夫人轻佻地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随着一个看守走出办公室。史那布斯待查普曼离去后,带着探询的口吻问伯爵夫人和凯勒:怎么样?伯爵夫人:现在还很难确定。凯勒猛地从座椅上站起,对史那布斯说:上校,这很玄。他不保险,这是明摆着的。伯爵夫人:为什么这么说,凯勒?凯勒:看他的档案。人家的评语是他好色,观察力强。从他的神态和语调中,不难看出,他对他们长时间地注意查普曼这个人选显得有些不满了。8.监狱中的苦役场。白天在苦役场上,年龄、衣着、国籍不同的囚犯正在德军和看守们的监视下劳动。查普曼正在搬一块石头。这时看守大声地叫他过来。他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走过去半真不真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看你要升官了……看守气冲冲地一把将他推走。查普曼:你要带我上哪儿?我们至少是去巴黎吧?9.牢房。白天一扇牢门被打开。一个德国守卫含着嘲意对查普曼说:请自便吧,象在家里一样,英国佬。查普曼环顾了一下牢房,转身对守卫说:挺宽敞,是不?守卫:这是专门留给外国人的。但愿你在这里愉快地多活几天。查普曼进入牢房,径直向一个铺位走去。他突然看到,有一个瘦高个儿正在一旁抽烟,注视着他的床铺。查普曼:我叫艾迪·査普曼。你是哪儿来的?贝格曼:我叫拉尔斯·贝格曼。从斯德哥尔摩来。查普曼:怎么进来的?贝格曼:他们认为我是间谍。查普曼:这是什么地方?贝格曼:罗曼维尔监狱。类似转送站,男女都有。有人被送走,有人就地枪决了。查普曼听到最后一句话,稍微震动了一下。但他依然保持冷静,走到贝格曼身旁,低声问他:有出路吗?贝格曼:时间不够,很难办。这时,牢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衣衫褴褛,脸上沾满血迹和污泥的男子被猛力地推了进来。汤姆:杂种!杂种!说罢,他看了一下已在牢房中站着,同样也在看他的贝格曼和查普曼。汤姆:至少,他们得让我同些人在一起。汤姆走近两人,向他们递烟。然后,又给各人点烟。但当他替两人点完,准备点自己的时,突然,象有所悟似的,灭了火。他斜着眼,笑着对查普曼说:一火不点三,这是迷信。查普曼以他惯有的观察力,端详、揣摩着汤姆的举止、仪态和说话的腔调,旋印阴冷严肃地问他说:你从哪儿来?汤姆:马耳他。他们干吗把我抓来?马耳他又没有同希特勒打仗。说着,他走到一个铺位前,摸了摸床垫。汤姆:这儿跳蚤不少。真是,满是跳蚤。对啦,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不过是落伏依烤食饭店的服务员。可他们硬说,我是间谍。查普曼仔细地听着,观察着他。突然,他两眼充满怒火,猛地窜到汤姆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查普曼:小子,我看着你就不顺眼。这也是迷信。要是你在这儿讨便宜、卖乖,那就没有你好的,明白吗?汤姆被他的迅猛动作震住了。从他惶恐的眼神中,我们似乎感到汤姆本人已发现查普曼不是好对付的。10.监狱院内。白天査普曼正从苦役场走来。突然,一只空罐头,被一根线吊着,出现在他眼前。他顺着吊线看去,发现是从女牢的窗口垂下来的。拿着绳子的是一个年轻女犯。女犯看到查普曼已发现空罐头,便笑着对他说:给弄点水,渴坏了。查普曼无可奈何地对女犯说:等下次吧,现在不行。11.牢房。夜晚査普曼从铺位上霍地坐起。他走到窗前,从装在窗上的铅丝网上抽出一根铅丝,熟练地弯了几下。然后走到牢房前,插入钥匙孔。门被轻易地打开了。12.看守办公室。夜晚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守办公室显得有些凄凉、可怕。百无聊赖的看守正在喝啤酒,边喝边逗着一只小猫。看守:猫咪,真乖。査普曼蹑手蹑脚地进入办公室。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怕惊动正在逗小猫的看守。突然,看守拿起一小团毛线,扔向墙边,要猫去追。毛线滚到查普曼未穿鞋、袜的脚边。小猫跑过来,差一点碰到查普曼的脚。査普曼吃惊地屏住呼吸,轻轻地挪动脚步。小猫抓住线团,一口咬着,跑向看守。查普曼在看守赞美小猫的笑声中,踮着脚尖走出了办公室。13.监狱走廊。夜晚查普曼信步走出办公室,径直沿走廊走来。他随又转入另一条走廊,这条走廊的墙上画有一个指示方问的箭头,上面写着:“女牢”。14.女牢。夜晚查普曼轻轻推开女牢的门,踮着脚进入挤放着一排排床铺的牢房。一个女犯被惊醒,她坐了起来,惊愕地发现是査普曼,便轻声对他说:喂,注意有人。查普曼:她睡哪儿?女犯:在里屋。查普曼轻轻地走进里屋的一张床铺前。睡着的女犯保莱特被惊醒。她急忙坐起,抓起被子遮掩胸脯。保莱特:你疯了吗?他们会枪毙你的。这里没有外逃的路。查普曼:逃的方法有的是……保莱特被查普曼的热情“俘虏”了……15.监狱走廊。早晨查普曼和保莱特穿着衬衣,光着脚从女牢中被德国男女守卫押着走来。査普曼不顾女看守的阻拦、叱骂,仍然对保莱特说:我应当知道你的名字。当保莱特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以后,查普曼又说:我很难过,把你牵连进去了。保莱特却说:我不难过。查普曼告诉她说:审问时我会说是我破门而入强迫你……但没等他说完,他就被一个德国男看守推进一间办公室去了。16.监狱登记室。白天室内有一个柜台,台后是一排排存放犯人衣物的格子。汤姆也在柜旁站着,傲慢地抽着烟。这回,他身穿德军军官服。查普曼对他一开始就产生怀疑看来是有根据的。查普曼进入办公室。他带着蔑视的目光看了汤姆一眼。柜台后的一个女工作人员把一只箱子放在柜台上打开。工作人员(对査普曼):点一下……签个字。查普曼:干什么?工作人员:查普曼的私人财物……24镑现款,8仙令,加上一块镀金表……查普曼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金表。查普曼:(对工作人员)你迷糊啦……镀金表……我从不戴冒牌货。汤姆叼着烟,冲着女工作人员说:写上真金手表……查普曼:你就把这表和其他东西都登记在保莱特的一起。汤姆:漂亮,这样她就可以用了,当然是出去以后。查普曼问汤姆:你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对付我?汤姆:我倒有个主意。查普曼从他的语气、神态中看出了他这话的内在涵意,便猛地冲上前去,不问情由就是一拳,边骂道:你既然是跑堂,那你一定能分清什么是绵羊,什么是山羊啦?汤姆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但又不敢冋手,于是恶狠狠地说:我干了你。查普曼毫不示弱,他坚定地回击说:如果这样,说不定他们会因此而绞死你。女工作人员被这一场面吓住了。她带着畏惧的口吻说查普曼是危险份子,是公众的威胁。查普曼擦着唇边的血迹恨恨地说,汤姆的日子长不了的。德军守卫连推带拉将査普曼拥出了办公室。17.监狱刑场。白天查普曼在一队德国士兵的严密监视下,沿着一条甬道,朝监狱的一处空地走去。监狱的窗戶口挤满了犯人。他们使劲敲打各种金属器皿,象是在“欢送”,但更似在抗议。查普曼仰望窗户,向窗口的犯人们微微致意。査普曼被带至一根行刑柱前,他转过身来,毫无表情地看着他面前的德国士兵。一个牧师过来,他拿着一本圣经,问道:查普曼,还有什么话要留下吗?查普曼感叹地说:唉!我这伟大的一生!德国士兵举枪、瞄准。一名指挥官在旁发出了射击的命令。一阵清脆的枪声在院中回荡。枪声惊起了一群白鸽,它们振翼飞向蓝天、飞向远方……18.一辆疾驶的汽车内。白天查普曼并没有死。这时他正坐在一辆汽车中。他身旁是伯爵夫人和史那布斯。伯爵夫人在闭目养神,查普曼则在读一份报纸。查普曼:就这样,说我因企图越狱而被打死。可是为什么要登在新泽西岛的报上?伯爵夫人:为了把消息传到英国去。有人会注意的。为了谨慎,我们也把你的女朋友放了。是叫保莱特吧?我想,假如她是“抵抗运动”里的人,他们会把她弄回去的。查普曼在翻阅报纸时,突然发现报上的日子不对。查普曼:这报纸的日子?……伯爵夫人:是明天的日子。史那布斯:他的名字已经是弗朗茨·格罗门,德军二等兵。査普曼(惊愕地):弗朗茨什么?伯爵夫人(微笑着):格罗门,记住了。查普曼(含有嘲意):还得记住什么?史那布斯:不准提问……不准单独接近电台……不准与其他小组的人混在一起。记住我同你说的一切。汽车在疾驶,颠簸得很厉害,困乏的伯爵夫人似乎是有意把头倒在查普曼肩头。伯爵夫人:对不起,我碰你了。查普曼转首,对伯爵夫人:什么时侯都可以。史那布斯:弗朗茨,你回头就要见到你的上司——陆军情报部的上校冯格罗宁男爵。你可得小心。他啊,不好捉摸。不过他是个十分杰出的人物。说罢,史那布斯又转身,特地对查普曼补充问道:我向你这么介绍以后,难道你不感到好奇,不想多问点有关他的事?查普曼警觉地回答:噢,我是好奇的;不过,我记得我是不准提问的。史那布斯放心地微笑着说:弗朗茨,我喜欢你。我愈来愈喜欢你了。査普曼:谢谢,长官。19.冯格罗宁男爵的官邸前。夜晚汽车在一座古色古香、富有气派的别墅前停下。史那布斯、伯爵夫人、凯勒相继下车。最后是查普曼。他环顾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别墅的少数亮光才使人感到这里并非原野。史那布斯对众人:我想佣人们在天黑前就散了。凯勒:他们总是如此。我要调查。史那布斯命令式地:把调査报告给我。说着,他便率先走上通向别墅正门的台阶。20.别墅客厅。夜晚这是别墅的主厅,布置陈设得典雅、堂皇。厅内的家具都是古典式的,不言而喻,这原是达官贵人的宅第,如今暂被军队占用了。史那布斯领着查普曼、伯爵夫人和凯勒进入客厅。査普曼好奇地观察四周的画幅、家具。客厅尽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光头、戴着单目镜的军官傲慢地进来。从他的仪态中还不难看到容克贵族的气味。史那布斯看到军官进来,明显地表现出某种紧张。查普曼还是那样毫无表情。伯爵夫人坐在一把椅子的扶手上,纹丝不动,连看军官都没看一眼。凯勒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注视着军官进入客厅。史那布斯见查普曼木然站立,尴尬地对他说:难道你不会敬礼?军官是冯格罗宁男爵,他倒显得毫不介意。他对史那布斯说,学敬礼需要时间。说罢,立即转身对伯爵夫人,亲切地问她一路上好吗?伯爵夫人顺了顺自己额头的头发说:不坏。不过,长时间乘汽车总是累人的。男爵讨好地说:我建议你去睡觉。说罢,随即转身对史那布斯大声说话,叫他明天早晨九时再见。史那布斯肃立,向男爵致礼后离去。其他人也都走了。只剩下查普曼,他还站在那里,不敢妄自离开。这时,男爵请查普曼坐下,又走到酒柜旁,拿起一瓶酒,斟在两只玻璃杯中,边斟边说:于是,保险箱的盗窃者、在押犯摇身一变,成了德国二等兵,陆军情报组最有成效的谍报单位的得力人员!……时间不长,爬得倒快。来!格罗门,为你的健康干杯!查普曼:我原以为如今你们只为元首的健康干杯哩!男爵:为英王乔治陛下的健康干杯!查普曼:我认为我的健康比他们任何人都重要。查普曼举杯,笑着对男爵说:同纯种的人共喝白兰地是件妙事,值得换一杯。男爵斜靠在写字桌旁,拿起原放在桌上的一个狮子瓷像。男爵:这东西,也是纯种。但你可以在一瞬间把它毁掉。你的档案里说,你曾当过英王陛下的卫队士。那他们教过你射击吗?查普曼:我会射击。男爵:你服从的方式有点怪。不过这一次你得听我的。查普曼:我没法做到。我是说,这是件十六世纪的威尼斯珍瓷,对吗?男爵:这一枪可以震掉那我相信准藏在这房内的窃听器,或者除掉毫无疑问是在隔墙偷听者的耳膜。查普曼从男爵手中接过手枪,拿起瓷像端详了一番。然后顺手在桌上的花瓶中拿出一枝花,插入瓷像的孔隙中。査普曼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射击点。男爵指了指查普曼身后的房门说:你到那儿去开枪。查普曼冷静地走到房门旁,举枪瞄准。男爵安详地靠在附近的桌旁。查普曼开枪。枪声响,插在瓷像上的花朵颈枝应声断裂。瓷像完整无缺,花朵也未损坏。男爵:打得不错。我告诉你,这是小小的警告:不要相信任何人。查普曼把枪还给男爵,冷冷地说:有人很早就教我,别相信人。男爵补充说:任何人。没有例外。等互相道过晚安,查普曼就径直朝房门走去,冯格罗宁男爵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抒情歌曲。悠扬的琴声却使査普曼抿嘴一笑。这微微一笑,是欣赏,又好象是蔑视。21.别墅书房。白天翌日,男爵坐在办公桌前。伯爵夫人、凯勒、史那布斯、汤姆等散坐在他周围,成半圆形。他们显然是在开会。男爵:我没有其他问题。我可以用他。汤姆,你教他使用无线电台;你,凯勒教他爆破。过一阵,我们再教他跳伞。他应该在两个月内准备就绪。伯爵夫人:男爵,我对他有点怀疑。男爵:是以什么为根据,观察还是女人的直觉?伯爵夫人:我记起了两个英国军事情报部的人名。再说,我也发现,他说话很谨慎。男爵:我同你说过,他是你的好帮手。全面地研究他。选他是值得的。凯勒自信地:完全可能他是由英国特工机关训练出来后,把他关进新泽西监狱,以便打进我们的情报部门。我认为他的犯罪纪录不过是虛构的,为的是迷惑我们。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认为,他对我们的工作有危险。男爵命令式地:史那布斯,既然是你发现他的,你就调查他。由你安排监视他,你有什么想法吗?史那布斯:上校,我谁也不相信。我是搞保卫工作的。怀疑所有的人,包括今天在座的人,那是我的职责。男爵讥讽地:你是想说,你也怀疑……元首?史那布斯霍地站起来,冷冷地冲着男爵说:上校,我没上过海德堡大学,或者象你一样,进过波兹坦干部学院。我参军前是个警察,而作为警察,我是知道人是怎么回事的。男爵:(稍带不耐烦)会议到此结束。格罗门必须为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接受训练,至于任务是什么,你们现在就没必要知道。说罢,就傲慢地起身欲走。22.别墅花园内。白天这是别墅内部的花园,但有人在远处练搏斗,练刺杀。不难看出,花园已被权充为特工人员的训练场地。男爵和伯爵夫人并肩在浓密的树荫下散步谈话。男爵:你的任务是把格罗门的一言一行都报告给我,不管他今后会成为你多么有趣和让你高兴的伙伴。伯爵夫人讥嘲地:看来,你是强迫我同这个男人好啦。亲爱的男爵,还没有人想到我会需要有人拉皮条哩。男爵:不是拉皮条,可能是管理员,管你的。伯爵夫人:你总是这样说。男爵:我认为象你这样的人需要有人来发挥你的潜在的才能。伯爵夫人:“潜在的才能”……说得真动听!男爵:对,你已在英国受过费用昂贵但细致、周全的训练。我们希望能产生结果。伯爵夫人:有朝一日,我会告诉你,那训练究竟贵到什么程度。男爵:你已经说过多次了。伯爵夫人:是不是毫无用处?男爵:确实亳无用处……现在来了个格罗门……你回去工作吧。男爵说罢,想转身离开伯爵夫人。突然,他的单目镜落下。伯爵夫人:我突然发现,我还从没有见过你不戴单目镜哩。好吧,该干什么?男爵:去战斗。战斗造就我们所有的人成为奇突的姘头。伯爵夫人反嘲:不奇突,也不是我们所有的人。男爵:干去吧。祝你抓好猎物。伯爵夫人不愉快地:魔鬼!23.査普曼卧室。夜晚这是査普曼的卧室。夜深人静。只有一缕月光,透过纱帘,照亮了部份房间。房门突然被轻轻打开,伯爵夫人穿着透明的薄睡衣,轻轻地进入房内。查普曼:谁派你来的?伯爵夫人妩媚地:我睡不着。查普曼:再试试。伯爵夫人:怎么回事?查普曼:我睡不着,就是这么回事。伯爵夫人:(微笑)我可以给你讲个童谣……唱首摇篮曲。查普曼:试试看。伯爵夫人缓步走近查普曼的床铺,她带着试探的口吻,轻声对查普曼说:怎么回事?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查普曼:没什么,这可真是个地方……我开始垮了。伯爵夫人冷静地:我一点也不惊奇。他们要你象疯子那样去干……最初一个半月都是这样的。查普曼:这跳伞训练,把我的骨头架子都弄散了。伯爵夫人乘机往床沿坐下,拍了拍查普曼赤裸的上身说:转过去,我替你按摩一下肩和背。查普曼:转过去?你疯了。伯爵夫人:别傻,这样对你会好一些。你为什么笑?查普曼狡黠地:我在想,要是有人看见我们俩现在这模样。伯爵夫人:他们不会说话的。我是个修女型的女人。查普曼:(微笑)无疑,还是大修女型吧?伯爵夫人:当然,你有什么要忏悔的,你说吧。查普曼有所感地:就是这么回事……小间谍背后有大间谍,大间谍身后还有间谍,总之,每个间谍后面都有另一个间谍。……伯爵夫人冷漠地:说得对,就是这么一桩买卖。人家不是把你训练成牧师、神父。别发牢骚了……钱是美的。查普曼佯装惊异:是吗?可我连一个钱也没见过。伯爵夫人:除非你完成一桩差使。我们都知道你现在的感觉……做着对谁都不能讲的勾当。你得把你想的、感觉到的都掩藏起来。可我也不见得比你强。……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男爵,史那布斯,即使是凯勒,也是这样。……说时,伯爵夫人的脸部渐渐失去了妩媚,而明显地露出感伤,她的眼内开始出现眼泪。伯爵夫人:也许凯勒是例外,当他嘴上说一宗坏事时,他心里怕想这是宗坏事。为什么,因为他已经没有灵魂。别难过了。记住这一点。查普曼有感地:我想,要是在这样的买卖中还有真诚的人,那就是你。伯爵大人:(热泪盈眶)是不是因为我说过我只同你睡觉,不同你谈情说爱?我,真诚的小海尔加·林德斯特洛姆……不过是个被握在男人手里的可怜的女间谍。查普曼:我喜欢你,真诚的海尔加·林德斯特洛姆……我喜欢你……伯爵夫人:我很高兴……这不是他们要我们做的买卖。不过我倒喜欢你这样。房门突然被打开,凯勒出现在门口,显然,他原是在监视他们的。凯勒命令式地:快下防空洞。查普曼斜靠在床头,无动于衷,然后带着平静的语调说:下去也是死……不如死在别处。凯勒:这是命令!查普曼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凯勒面前,叫他出去。凯勒:我说,这是命令。下楼去!査普曼:我说,你开始让我激动了。你在钥匙孔里偷看、偷听。为什么不……凯勒打断查普曼的话:我给你十秒钟!查普曼见凯勒拔出手枪威胁,不仅没有退缩和接受命令,反而挺着胸膛,冲着凯勒说:你开枪吧,你这个血腥的疯子,开了枪,你就可以把我拖下楼去,你就舒服了。凯勒:我说,弗朗茨。……我对你说,查普曼,我要亲眼看你死。说罢,他怏怏不乐地离开査普曼的卧室。查普曼转身,发现伯爵夫人交叉双臂,正在床边抿嘴微笑。查普曼讥讽地:看来,你还挺欣赏这场戏?你为什么保持中立?伯爵夫人:是吗?你准备怎么办?查普曼:应该是我们怎么办,我们可以为此付出代价,是不是?伯爵夫人笑了。24.训练室内。白天汤姆正在教查普曼爆破。他把炸药放在两段铁轨的接合处。他轻轻地用一根头发丝滑过铁轨。一声爆炸。汤坶:注意,査普曼,这都是德国产。25.训练室内,白天史那布斯正在教査普曼使用密写药液。史那布斯:注意,查普曼,这药灵敏度很高。查普曼心不在焉地看着一张白纸条在液体中显影。26.训练室内。一个教官正在教查普曼将微型炸药放在楼梯的地毯下。他轻轻扔下一本书,一阵爆炸声。27.训练室内。同一个教官站在抽水马桶盖上,踮起脚尖将一小盒炸药放进水箱。下地后,他抽水。又是一阵爆炸。教官:这种爆破法是灵验而万无一失的。28.训练室内。白天凯勒拿着一支曲折、带反光镜的冲铎枪给查普曼示范。凯勒:这是德国的最新发明,曲射枪,你在墙角射击时,能瞄准对手,敌人却碰不到你一根毫毛。说罢,连射一阵,子弹横飞。查普曼依然是冷漠无动。29.训练室内。白天一个通讯教官穿着平民服装,叼着雪茄正在教查普曼拍发电报。教官:注意,查普曼,点、划要清楚、干脆。别忘了,拍完电文后,加发三个X。X、X、X……査普曼注意的却是四周的布置、陈设。30.别墅院内。白天查普曼、凯勒、史那布斯等正从别墅的正门出来。但是在下台阶前,男爵匆匆迎上。男爵:先生们,现在时间急迫,英国和加拿大军队一小时已在第聂伯河登陆。可能是全面登陆前的骚扰战。情报部应该立刻中断训练活动,集中力量去围捕法国抵抗运动的有生力量,这批人我们已监视多时。我现在委任史那布斯上校全面负责搜捕活动,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比我丰富。史那布斯:是,上校。凯勒和汤姆跟我来。我们在半小时内汇合。在他的指挥下,摩托车、汽车轰鸣,在滚滚的烟尘中急驶、远去、消失……31.城内街道。白天这是城内的一条主要街道。由于战争,行人稀少,显得冷落、凄凉。刺耳的摩托车、汽车声自远而近,最后在一座三层楼房前停住。凯勒迅速跳下汽车,查普曼随后也穿着德军制服出现在车旁。一个德军伍长从摩托车上跳下,指挥他的部下包围大楼的门,门紧闭着。32.楼内起居室。白天这是楼内的起居室。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三个抵抗运动战士在匆忙收拾房间。首领(对一个妇女):快上三楼卧室,走后楼梯,把电台藏起来。他又叫把纸牌拿来。说着就同另外两个青年围桌而坐,佯装打牌。突然有人敲门。随着愈来愈急促的敲门声,门外有人大声喊:“快开门!”这声音象是查普曼的。一个抵抗运动战士急忙把门打开。査普曼首先持枪冲了进来。查普曼严厉地命令室内的人交出证件。凯勒立即提醒查普曼说:弗朗茨,先搜身上,这永远是第一步。査普曼在凯勒的提醒下,果然搜起他面前的那个年轻人来。年轻人举着双手,露出了手表。查普曼立即被他手腕上的手表所吸引。他微微震了一下,但立即本能地克制自己。他拉下手表,放在自己手中端详了一小会儿,然后凶狠地问:哪儿偷的?年轻人:我没偷,查普曼:哪来的?年轻人:有人送的。査普曼:谁?年轻人:一个姑娘。查普曼:她叫什么?年轻人:一个姑娘。查普曼:她在哪儿,快说。年轻人:在三楼。查普曼没等他说完,便有力地搧了年轻人一个耳光。一直在查普曼身后注意他的举动的凯勒微笑,表示赞赏。凯勒:不错,弗朗茨,你开始懂得这一行啦。我来管这几个,你去搜其他房间。查普曼转身就出门,只是在出门前,他悄悄地看了一下手中的表。室内,一个妇女睡在床上。在急促的皮靴登楼声中,妇女转过脸来。她原来是保莱特。卧室的门被打开。保莱特紧张地用被子掩盖自己赤裸的双肩。突然,她的面部出现惊愕感,原来,她发现进来的德国兵竟是……查普曼快步冲到床前。保莱特:查普曼!我以为你早已……查普曼:别出声!别叫名字!保莱特:你干吗这样打扮?查普曼出示手表,对保莱特:是你送给人的?保莱特:我以为你……死了。查普曼没等保莱特说完,就拉起她的手臂,利落地把表带在她的手腕上,一边低声对她说:明天就离开这里。不,今天就走。否则你就完了。不过留一个地址给这幢房子里的某个人……下次,可不能再把表送人啦。说罢,他轻轻地吻了保莱特的额头。当他正要转身走向房门时,伯爵夫人带着一个德国兵出现在门前。伯爵夫人带着含有嘲意的笑容:我不打扰你们吧?查普曼:你?打扰?从来不。伯爵夫人:肯定,她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我敢肯定,她的大腿一定不漂亮。说罢,几乎就要去掀保莱特的被子,查普曼立即机警地把她推向房门,一边笑着说:她不过是个小人物。我们是来抓大鱼的,对吗?说着就把伯爵夫人拉走。但伯爵夫人在离去前,还是带着妒意,看了保莱特一眼。保莱特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德国兵的吼声,凯勒的拷问声。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冲锋枪连射声。保莱特哭了,她情不自禁地以被蒙脸。——她是怕?还是担心?33.汽车内。白天男爵和查普曼坐在一辆疾驶的军用轿车内。查普曼向窗外望去。公路旁,成队的德军、轰鸣的军用卡车、炮车在前进。从德军的神态看,似乎在战事中占了上风。男爵冷静地:看来,没有必要这样做。总之,第聂伯河登陆是虚构的。査普曼有所悟:那就象你所说,是一次骚扰?男爵:花钱不少的骚扰。查普曼若有所感:下一回又让我干什么?我总当警察。这儿抓,那儿抓。不少了。现在呢?大概是让我去审讯战俘了吧。男爵:这一切对你到英国去活动是有用的,如果我们有朝一口派你去的话。查普曼:(微笑)我永远同你在一起,男爵。男爵怀着疑惑,冷静地:是吗?要我猜?你真是弗朗茨·格罗门吗?汽车放慢速度,转弯,朝一座房屋驶来。屋前的院子旁,竖有一块牌子,上面用德文写着:宪兵队。一队显然是战俘的英国、加拿大士兵正进入屋内。34.宪兵队办公室。白天男爵大摇大摆地在查普曼的追随下进入办公室。正在办公或讯问战俘的德国士兵肃然起立。男爵打着手势:我不想打扰你们,各自工作吧……说着,就在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查普曼随即坐在他身旁,俨如“随员”。一队战俘列队站在桌前,接受讯问,查普曼抬头瞟了他们一眼,随即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用英语念了起来。查普曼:这是做妻子的一封证明信。(念)“致有关人员。兹证明我合法结婚的丈夫威廉·达尼埃尔军曹在海外股役,远离我本人时,可同他结识的任何漂亮姑娘交往……”站在办公桌前等着讯问的一个加拿大战俘瞪着眼睛,气愤地对查普曼说:你的英语讲得不坏嘛,杂种!査普曼冷静地:你知道,只上过四年夜校,不如你!战俘对身后的其他战俘:伙计们,你们看,又是一个血腥的内奸,一个臭不可闻的血腥叛徒!查普曼并没有被激怒。他仍然冷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战俘交来的其他东西,然后,对战俘看了一眼,转身讯问他身后的其他战俘。35.德军情报部办公室。黑夜办公室内,浑喑的灯光,缭绕的烟雾,使人感到窒息。凯勒在男爵的注视下,正照着他手持的清单,在检查散放在桌上的东西。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东西都是英国货,看来是有特殊用途的。凯勒:一只邓喜尔打火机,一包二十支装的布来雅牌烟,内有烟十二支,三十便士的公共汽车票,一包巧克力,旅馆账单和一包鹅牌火柴……男爵不耐烦地:凯勒,其他就不用讲了。凯勒严肃地,对着男爵:上校这就是说,你不听我劝告,还是要用格罗门罗?!男爵傲慢地:这就是说,检查物品单。仅此而已。说完,转身就走。凯勒灰溜溜地站在一旁,眼看着男爵离去。36.男爵办公室。白天男爵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戴着单目镜注视着坐在他面前,正在翻阅文件的査普曼。男爵:同意这合同吗?査普曼:很细。不过,干吗要签合同呢?男爵:德国式的思想方法!查普曼好奇地:可这是一份你我之间签订的个人合同啊!男爵微露笑容:这样我就可以掌握你。不论是德国空军还是德国海军没有我批准就休想动用你。査普曼:你想他们会要我?男爵:只要这任务成功,他们就会夺你。查普曼: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任务呢?男爵:先别问。到时候自会知道。说着,男爵拿出一孩钞票,在查普曼眼前晃了一下。男爵:除非英国是用假钞票付军饷的,否则,这都是英镑。我们在邓刻克缴获了数百万。查普曼仍平静如常,这使男爵感到意外和不解。男爵:还要提问,还是准备签字?查普曼:有两个问题。男爵好奇地:什么?查普曼:我的酬劳是十万英镑。何时付,怎么付?男爵:一旦事成。什么货币都行。查普曼指着保险箱:都在里面吗?男爵:先付一半。事成后,另一半在瑞士付,银行户头用尔的名字。査普曼去接钞票,但男爵却缩手,把放在桌上的合同递给了他。査普曼微笑会意,接过合同,迅速签了名。但他没有立即交给男爵,而是笑着等待男爵。男爵伸出持着钞票的手。查普曼以右手递交合同,用左手接过钞票。两人交换。一宗买卖完成,双方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男爵轻快地:来,同纯种人干一杯法国白兰地吧!37.别墅客厅。夜晚厅内灯光通明,一张巨大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和饮料。男爵得意洋洋地在同一个意大利军官闲聊。座中,有伯爵夫人、史那布斯、凯勒,当然史少不了査普曼。意军官对着男爵:上校,你的人生活得不错嘛?伯爵夫人:当然罗,少校,你没看见?我们这里确实是一应俱全,什么也不缺。男爵得意地:我亲爱的伙伴。我的人都是特殊人物,特殊的才能就得享受特殊的待遇!意军官反讥:他们都是同样特殊吗?伯爵夫人:少校,今晚有任务,你不应该开玩笑!男爵:在座的人中有几位是全世界最训练有素的人,你想看看表演吗?说着,就向面对他坐的汤姆施了一个眼色。汤姆立即离座径直向房门走去。男爵:我们只用手表当定时炸弹。九点正,汤姆就要把院中的一棵树炸掉。査普曼见汤姆离去,便起身,走到男爵身旁,低声向他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炸?男爵:你去检查。因为你没有喝酒。查普曼看了众人一眼,镇定地离去。但是,从他仪态中,人们不难发现,他并不是真去检查的。38.别墅院内。夜晚夜色阴沉沉的,透过客厅的灯光照亮了院子的一角。我们隐约地看到汤姆正弯着腰在绑一颗定时爆炸的定向炸弹。查普曼来到汤姆身边。他乘汤姆不注意,悄悄地把汤姆放好的炸药,移到相反的方向。39.别墅客厅。夜晚宴会在继续进行。人们在等待汤姆的精彩表演。意大利军官看了看表,说:九点了!男爵也看了看表,发现已是九点多一分,可是他还是说:你的表准快了。我的人是不会出差错的。史那布斯拿着酒瓶在旋转、在跳舞。他显得有些“忘形”,这忘形也许是对男爵的一种讥笑。查普曼已经回到客厅,这时他故意去打开收音机。收音机传出新闻报导:B.B.C广播公司,现在是晚九时的新闻报导节目。……人们来不及听到什么广播,就被巨大的轰隆声吓呆了。稍清醒后,只见一棵大树破窗而入,倒在餐桌上。显然,这是查普曼的“杰作”,是他让大树朝室内倒,而不是向院中的空地上倒下的。人们张皇失措,在一片混乱中,查普曼悄悄地溜走了。查普曼蹑手蹑脚地上楼,沿着走廊走来。他转了一个弯后,便在一扇门前停住了。门上写着“电讯室”。他不管门上还挂着“非请莫入”四字,仍然悄悄地推门而入。40.电讯室。夜晚査普曼在黑暗中寻找着,他不敢开灯,只是凭着自己的钢笔电筒散发的微弱光线,终于找到了电台。他打开电台盖,立即发现盖上写着“德国军部军事密码”几个字。他摸摸口袋,没有带纸。急中生智,摸出一合烟。于是,他把钢笔电筒含在嘴内,凭微弱的光线,在烟盒盖上抄着密码。41.别墅客厅。夜晚尽管发生事故,男爵等人还是在客厅中注视着士兵清扫现场;搬走那棵令人不愉快的、横倒在餐桌上的大树,扫除碎玻璃。当然,在这样的场合,人们已不再有高谈阔论的兴致。男爵懊伤地站在一旁,一语不发,伯爵夫人有所感地站在一旁,注视着男爵的表现……突然,凯勒象发现了什么,他大声喊道:弗朗茨·格罗门!——弗朗茨哪儿去了。说罢,随即匆匆离去。42.别墅走廊。夜晚凯勒边喊着弗朗茨·格罗门,边沿着查普曼走过的道路,上楼,顺着走廊走来。他也转了一个弯,走到了“电讯室”门口。他停下,想开门。可是,抬头看见“非请莫入”四个字,他犹像起来。最后,他还是转身朝原路回去了。“电讯室”的门被打开。查普曼警惕地踮着脚尖走了出来。他快步转入另一条通道。43.通道中。夜晚査普曼顺着通道走来。突然,凯勒叫他名字的声音把他怔住了。他回顾四周,发现有一扇门,便迅速向房门口走去。凯勒径直走来。他紧张地边喊,边朝门口走去。44.门外。夜晚凯勒匆匆出门,他边走边喊“弗朗茨·格罗门”,神色还是那样紧张。殊不知他要寻找的弗朗茨·格罗门这时正紧贴着墙,坐在门檐上,带着蔑意在注视着他远去……45.别墅客厅。夜晚凯勒又匆匆回到客厅。他依然从四周寻找查普曼。凯勒:格罗门呢?他上哪儿去啦?“在这儿呐!”等凯勒转过身来,只见査普曼从容地进入客厅,只是右手掌包上了绷带。凯勒:你上哪儿去啦?査普曼:被碎玻璃划破了。凯勒狡黠地拉起查普曼受了伤的手,说:让我来替你好好包一下。查普曼自若地让凯勒拆开绷带。凯勒立即收起蔑笑。他看到——查普曼的手掌中间果然有一条较深的伤痕。查普曼反讥:你不致以为是我自己划的吧?怎么样?凯勒难以掩饰自己的窘相。46.机场。夜晚查普曼身穿飞行服,在男爵的陪同下步出机场值班室,向一架停在不远处的运输机走来。男爵边走,边向查普曼作最后指示。男爵:现在,记住你的特别指示。在英国降落十五分钟后就向我们发报,说“安全着落……”这是必须做到的。否则我们就另派飞机来替代。十五分钟,明白了?查普曼敏捷地登上舷梯。查普曼:你会很快得到我的消息。最后,在进入机舱前,他油滑地举起手臂,挤了挤眼,冲着男爵喊“希特勒万岁!”众人齐呼应:希特勒万岁!飞机启动,驶向跑道,然后,就在引擎的轰鸣中离地,飞向黑喑的天际。47.电讯室。夜晚汤姆带着耳机坐在一架电台前,注意地收听转消息。男爵站在电台旁,显得有点不安。男爵:他们现在该在着落点转圈……准备跳伞了。48.运输机机舱内。夜晚查普曼安详地坐在机舱中。突然,他眼前的一盏灯色指示灯忽明忽暗。这是跳伞的准备信号。査普曼看到信号后,机械地进到跳伞口,不问情由就要跳。一个机械士一把把他拉住,带着斥责的口吻对查普曼说:你连伞勾都还没钩,不想活啦!查普曼这才想起,把跳伞要领忘了。于是急忙从原地站起,挂好伞勾。机械士随即把他往伞口一推,查普曼离开了机舱。49.旷野,夜晚一顶降落伞徐徐地自天而降,随风飘荡。渐渐地,我们发现背着降落伞的正是査普曼,他稳妥地着落后,随即收起白色的降落伞,叠成一大包,掩埋在离他不远的一棵树旁。他整理了一下服装,环顾四周,寂静的旷野,在曙光照耀下,显得冷清、寂寞。他看到远处有一座村庄,便快步跑去。村中空无一人。他看到一辆大车,上面堆着稻草。他俯身看车身,发现了一块牌子,上写“法国制”。他又走到另一辆车旁,上面放着几个麻包,麻包上印着“法国产甜菜”。都是法国的!查普曼再仔细眺望景色,自己明明是降落在法国,而不是英国。他明白了:男爵还是在考查他,试探他。50.电讯室。白天(黎明)男爵、史那布斯、凯勒依然守候在电台旁。汤姆戴着耳机在仔细地倾听。但是,仍然是没有消息。男爵显然是在强制自己,不使自己的不安心情显露于色。凯勒看了看手表:他着落已十七分钟了。史那布斯冷冷地:即使他着落已十七小时,也是一样。他是不会发信号的……伯爵夫人:也许他碰到麻烦了吧?凯勒自信地:我同你们说,他是不会来报了。我可以告沂你们他现在正在干什么?51.公路上。白天(黎明)查普曼正快步跑向一条公路,他试图拦住一辆疾驶而来的卡车。(画外音)凯勒:他正想找到一条公路,然后拦住他眼前的第一辆汽车……问题是,卡车并没有因查普曼的招呼而停顿。相反,卡车根本没有理会査普曼,疾驶而去。查普曼不禁骂了一句:他妈的,是聋子?52.电讯室。白天电讯室的气氛仍然由于没有收到“安全着落”的佳音而显得紧张、阴沉。汤姆:还是没有消息。凯勒:(咄咄逼人)现在你相信了吧,上校?已经四十分钟了。男爵威严地:再等半小时。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又突然改变原意。男爵激动地:你们快替我去抓他回来,死活都要。带二十个人去,在着落地区来一次大清查。史那布斯:(似在纠正)我们选的是开阔地带,他无处可藏。凯勒:车辆早已备妥。伯爵夫人:我感到难过,我为各位感到难过。男爵:不。史那布斯坚持要进行这次试探是对的。否则我们就得犯严重错误,代价更高。伯爵夫人冷冷地:好吧,要是你们抓住他……我很高兴,不是由我去替你们抓。说着,就转身向楼梯走去。男爵边穿大衣,边看了她一眼,似有所感。53.别墅正门。白天汽车的引擎已经发动。男爵、凯勒和史那布斯神色紧张地从别墅的正门出来,准备登车。54.电讯室。白天汤姆奉命“坚守岗位”,但是,长时间地坐在电台前,而又无任何消息,使他不免感到烦闷。他被楼下巨大的汽车引擎声所吸引,想去看一下热闹,也乘机调剂一下精神。于是,他不顾军纪,放下耳机,拿起一杯咖啡,就朝阳台走去。但是,他还没有走出几步,电台就突然发出“吱吱”的电波声。汤姆急忙拿起耳机,贴在耳边:正是盼望已久的消息,查普曼发来的“平安抵达”的信号。汤姆顾不得听完电讯,就冲到窗前,大声喊道:弗朗茨来电了。他安全抵达。他来电了。正准备上车的男爵在院中仰首对汤姆喊道:你同他说,留在原地别动。我们就去看他。妙极了!55.旷野,白天辽阔的旷野,除了附近有几棵树外,可以说是一望无际。远处传来男爵的呼喊声:弗朗茨!弗朗茨!查普曼原就站在大树旁。他看到远处——男爵正带着史那布斯等人快步向他跑来。但他并没有迎上去,只是待男爵等人跑近他时,他才装出十分愤恼的样子,冲着众人吼道:你们这些笨蛋是怎么搞的?你们自以为是演员吗?史那布斯:你是落在床上还是落在硬木箱上?查普曼:正好落在这棵大树上,让我吊了好几小时。如果你不会办事,我就把你扔到树上试试。男爵:(微笑)格罗门,我们需要考验你。你应该理解这一点。查普曼:好啊,不过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跳伞了。男爵:相信我,格罗门。下一回可是真的了。我说话是算数的。查普曼:我的神经受不了啦。这是一次刺激。我怕了。我怕跳伞了。真的,这可是一次刺激。男爵:你说什么?查普曼:我可以告诉你,要是你把我带回去,这可又是一次刺激。56.查普曼卧室。夜晚査普曼拎着一双跳伞靴,连连打着哈欠,推门进入卧室。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伯爵夫人。伯爵夫人微笑着:谁派你来的?查普曼无精打采地:我睡不着。伯爵夫人:你再试试!查普曼:好啊,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现在正好只想睡觉。伯爵夫人挑逗地:你要同我说的就是这些?查普曼:不!还有——希特勒万岁!伯爵夫人:(微笑)噢!希特勒万岁!说罢,她转身,发现查普曼已倒在床上,开始打呼噜了。57.情报部办公室。夜晚象第一次被派任务一样,査普曼又漫不经心地在一张长桌前接受指示,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一个身穿平民服装的官员在场。他叫罗希,是一个密码专家,看来,他已经同查普曼交待完毕。男爵:谢谢你了,罗希,你现在可以带着器材先回去了。罗希对查普曼:弗朗茨,你不会忘记我教你的密码使用法吧?查普曼:记得!罗希:还有电文结尾的三个X?査普曼开始不耐烦:错不了。男爵:还有一些细节要研究。查普曼:我已经看了五天了……我都记得了。男爵:再看一遍。这是最后的机会。我也要你懂得。不论发生什么事……我的意思是说,你背后总有人的。男爵的这番话是有所指的。他是想警告查普曼,他不能乱来。他有意强调说:格罗门,记住,你我有合同。查普曼更不耐烦:这一回可得把我投在正确的地点,我有话在先,这不是开玩笑,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跳伞了。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男爵将一个形如宽腰带的长布包递给他。查普曼(诧异地):这是什么?男爵(面露笑容):这是治你神经的。你想要的几千镑特别费。査普曼(认真地):我不希望是假钞票。我不相信能混过去。这样做可不诚挚罗!说着,就从口袋掏出香烟,取出一支。正在清点、检查放在长桌上的各种物件的凯勒看到查普曼抽烟,也想抽了。凯勒:我可以抽一支你的烟吗?查普曼顺手把烟盒递给凯勒。突然,他的面部表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原来他看到——凯勒打开烟盒盖取烟时,盒盖上的密码暴露无遗。幸好凯勒在取烟时,依然忙于清点物件,因此,既没有看到密码,也没有发现查普曼的脸色。查普曼立即装得若无其牢地从凯勒手中取回烟盒。他松了一口气。当然,男爵也没有看出破绽,因为他正好取了两粒小药丸,从房间的另一端径直向查普曼走来。男爵(将药丸给査普曼):假如你被抓,你可以呑下,很快就死。因为我们不知道英国人是否用刑。查普曼(含有嘲意):男爵,我赞赏你这种幽默感。男爵:这一趟你有三天时间可以同我们联系。假如那时没有你的消息,我就简单地写信给你。査普曼:我可不会简单地写信。三天?我那时干脆回来得了。这时传来巨大的飞机轰鸣声。这是盟军飞机前来轰炸的征兆。一个少校飞行员匆匆进入办公室。少校:快出发,免得给他们揍下来。男爵:你是说,你们必须高飞啦。少校未等他说完,就连推带拉地将查普曼带走了。58.机场。夜晚夜雾笼罩着机场。巨大的探照灯光注偶尔划破长空,给黑沉沉的大地多少带来些生意。查普曼边穿飞行服,边随着飞行员径直向急于准备起飞的运输机跑去。他快步登上舷梯。突然,他带着某种本能转身,发现——伯爵夫人靠在一辆黑色轿车门前,在向他默默致意。查普曼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手,可是他并没有喊“希特勒万岁”。他是在向伯爵夫人告别,他接受了伯爵夫人的真诚情意。机舱门关上了。飞机迅速滑行,离地,飞去。59.在飞机上。夜晚飞机在漆黑一片的天际飞翔。突然,一阵爆炸声传来,飞机颠簸起来,使机舱内的查普曼左右摇晃。查普曼(问机械员):这是怎么回事?机械员:高射炮。我还从没有见过英国人这么激烈的炮火。查普曼:我们越过英吉利海峡了?机械员:飞过了!查普曼(微笑):在我飞机下面的英国可不算有名,这我知道,不过,我不知道英国人是不是都不知道我。飞机又在爆炸声之后,颠簸起来,查普曼不得不保持沉默。他透过机舱的小窗远眺。朵朵白烟出现在飞机附近。这是高射炮的烟雾,这也说明,他们离目的地已不远。60.电讯室。夜晚汤姆坐在电台前,集中注意力在聆听耳机中发出的电波声。男爵再次强作镇静,站在他身旁。突然,汤姆的精神一振。汤姆:长官,来报报告方位。飞机正在空投区上空盘旋,高度1200。男爵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61.飞机机舱。夜晚查普曼正在闭目养神。一阵紧急的铃声惊醒了他。这是指示信号,说明查普曼应作好跳伞准备。一盏小红灯在闪烁。查普曼沉着地走到跳伞口。这一次他可没有忘记挂上伞钩。但是,仅仅是在一瞬之间,机械士就将他猛力一推。查普曼进入了空际。不久,一顶白色的磨菇形降落伞徐徐下降,在黑沉沉的天际显得分外突出。查普曼终于安全着落。他象一个训练有素的伞兵一样,迅速收拾妥当降落伞,包成一小包,埋进地里。然后拎着皮箱——电台,径直朝不远处的村落跑去。他匆匆把皮箱塞进村口一垛干草中,然后又不慌不忙地从口袋中掏出写有密码的纸烟盒放进草垛的另一角落。他进了村,径直向村里的农舍跑去。他看了看眼前的房屋:没有错,这是英国式农舍。这说明,这一回他是真的到了英国。他走近一座房屋的大门前,凭着曙光,察看门锁,发现锁是地道的英国货,这就更肯定男爵这一回并没有骗他。于是,他便提离嗓门,仰首朝着这幢两层小楼房喊道:我是英国飞行员。我出了故障。我想借你们的电话,行吗?一个农民在窗口出見他骂骂咧咧地抱怨査普曼吵醍了他。不过,他最后还是问查普曼:你说你是英国飞行员?查普曼:对。不过,我说不清。我必须打电话给警察局!62.伦敦警察局。白天这是战时的伦敦。人们从行人都背着钢盔这一点看到了这里的备战气氛。伦敦人原来就较严竣,如今就更难见到笑容了。当然,在伦敦警察局,查普曼遇到的也很难是肖伯纳式的幽默了,这可以从警察讯问时多少找到些例证。查普曼:我要找军事情报部五处的人讲话。警察:(嘲讽)你也许是要找邱吉尔吧!查普曼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这事紧急,而且十分重要。打电话给你的就是我,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警察:我无能为力。根据非法入境规定,你必须先去拘留营。63.宪兵队。白天查普曼又出现在英国宪兵队。一个值班军官无动于衷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前,聆听査普曼说话。看来,讯问已经持续进行了一段时间。查普曼激动地:我已经来了二十四小时,要是再过四十八小时,那我对这个国家带来的一切都会毫无用处。而你们却一再认为了解我母亲当姑娘时的名字更重要。军官:(毫无表情)你方才说,你生在什么地方?查普曼:培维克。我还穿8号鞋。怎么样,这该够了吧!军官:你母亲当姑娘时的名字?查普曼:陶乐姗·埃丽丝。我三十五岁。我喜欢牡蛎,金发姑娘,还有……军官:职业?查普曼:被拘留者。军官迷惑:职业?查普曼:银行盗窃犯。军官更诧异,顿时抬头看查普曼:什么职业?查普曼:要是你们不信,那么,就算银行职员。军官(微露笑容,表示满意):这还差不多。查普曼:我要人懂得,我必须在三天内同他联系上。可是,我已经浪费了两天。(顿歇)你们可以调查我……反复调査我……站在我的脑袋上……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先让我发报,否则就晚了。64.陆军部。白天查普曼又被转送到陆军部,再次接受讯问。这一次,是一个中年少校在回答他。少校:查普曼先生,这个国家正在打仗。我无权准许你向敌人发报。查普曼无可奈何地:那么,你愿意把我带去见有权的人吗?查普曼见少校已经没有反应,便改口说:好办,我有一笔买卖同你谈。少校一听“买卖”两字,顿然改变原来的态度。少校面露笑容:怎么,要同我谈一笔买卖?查普曼:我的跳伞服……我的电台,这一切就足以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吧。少校满意地:说下去!查普曼:可是,我还有特别的东西要卖。价值连城……我手上有六、七个还在活动的德国秘密谍报人员的密码频率。怎么样,下面该唱什么曲?是不是让我走?少校微微一怔。他虽然想竭力掩饰自己,但仍然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65.情报部办公室。白天查普曼终于被带到了情报部。当然,一切就如查普曼所预料,他还得接受审查。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一批包括现役军官、穿平民服装的高级情报官员在讯问他。他们长长地并坐在一张会议桌前,由一个年龄较大、手挎一根手杖的人——卡莱德在主持。从他的仪态看,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情报官了。这时,进来一个军官。他严肃地向会议汇报。军官:都检查了,长官。有一个密码频率已在我们挪威站的干扰下。卡莱德冷冷地:查普曼,尽管你用的是查普曼这个姓,这都是编的。我们的观点是,其正的艾迪·查普曼早已被德国人处死了。査普曼:请査阅艾迪·査普曼的犯罪记录。我对此可以答复各种问题,任何细节,什么都可以。卡莱德:在最近的一次轰炸中,从“A”到“D”的档案资料都被毁于炸弹,很遗憾。查普曼:这么说,我的档案都没啦?那我在这里还干什么?查普曼带着嘲意与狡黠的眼光,扫视他面前那些正襟危坐的军官、文职人员,他不禁笑了起来。查普曼:先生们,如果这里没有什么让我大笑的事情,我也得笑。我从天而降,来到这里,同你们做一笔买卖。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同你们干的。为什么?因为我被这里判了十四年监禁。我并不是想我能替大布列颠做些什么,而是想大布列颠能为我做点什么。不过,我的实力地位正在不断削弱。今天已是第三天了。究竟谁能担起这个责任来买我的情报?它对你们这场战争是十分有用的。查普曼发现他眼前的众人依然毫无反应,于是,他加了一句:我是在问你们这批穿着漂亮军服或带着英国公爵领带的先生们哩!卡莱德:假如你想同我们捉迷藏,而且做得太过份,那么,到头来,你会发现,你永远也別想发出这份电报。或者,你就得回监狱过上十四年。你还想说什么?查普曼冷静地:我说,长官,这是可怕的浪费。卡莱德起身:我是在浪费!说着就别有用心地注视着查普曼。电讯室内,最初讯问查普曼时在场的官员、军人几乎都在,他们全神贯注地在察看查普曼带着耳机调节电台的频率。卡莱德对查普曼:噢,让你进行三百小时的侦察调查。还有,“漂亮的阿尔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查普曼:这是呼号,看来,这个法国人叫阿尔培。卡莱德感兴趣地:再讲细致一点。让你进行三百小时侦察,这就是说,他们对那件事是很认真的,要不,就是说明他们并不信任你。军官达林布尔对卡莱德插话说:一旦他干成,他们就相信他了。查普曼诧异:你是想说,你们现在真的想让我去炸毁英国飞机工厂?卡莱德:只要你的计划实现得了。无论如何,如果你同意我们想以后让你干的计划,那我们目前这样做还是完全值得的。查普曼:(微笑)我总是愿意谈交易的。卡莱德(试探):即使是我们让你回法国?替我们干。这回是专为我们干。查普曼:专为你们干?这是专门订货。卡莱德:对你有好处。查普曼:回去,我可有生命危险。卡莱德:但并不比现在更危险。一个人跳伞降落在英国,随带德国电台,并用一个听说已经死亡的人的身份——问题并不轻!查普曼:你是在讹诈我?这场战争确实使人的道德观念薄弱了。卡莱德转换话题,但再次威胁:我忘了说,我们是不是别放弃这桩破坏英国飞机工厂的活动。我们决定你现在确是埃迪·查普曼,并在事后不处死你。我必须提醒你,现在是战时。是不是?明天早饭时给你送兵役证来。查普曼:(微笑)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反对各种战争。卡莱德:我也是。66.汽车上。白天这是早晨的上班时间,查普曼坐在一个少校军官和卡莱德中间。透过汽车车窗,看着一座工厂门口进进出出的工人。这就是英国飞机工厂。查普曼向他身旁的这两个英国情报人员口述德国人在他离开德国前,给他的指示——查普曼:我们骑自行车随夜班工人出厂,早班工人进厂的时候,从大门混进去。……当查普曼继续口述(画外音)他接受的指示时,画面表现的正是指示的具体内容——查普曼和少校军官都以工人打扮,骑车进厂门。由于有点紧张,查普曼的鸭舌帽落地,门警一把拉住他:嗨!你的帽子,伙计!查普曼急忙捡起帽子,推车进入厂内。査普曼(画外音,似对少校军官):你然后就进厕所,一直躲到吃中饭。不过,下面的事可不好受了,因为,男爵告诉我,那儿的饭菜糟透了。(画面):查普曼和少校军官走进食堂。他把自助餐的餐盘放在桌上,随即尝了一口,不禁皱起眉头:伙食确实坏!(画外音):然后,你再等到下午二点半,同中班工人一起混进车间大院的正门。(画面):查普曼和少校军官装得十分镇静自若,同工人一起进入大门。(画外音):第八座建筑物是发电车间,全厂的电力就靠这里的一座主机供应。炸药就放在从北头起四十二英尺处。(画面):查普曼在暮色中快步跑至一墙角,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便拉起裤管,露出了绑在小腿上的炸药,取出,在少校的辅助下,熟练地放好炸药。(画外音):八点正,你从厕所出来,混入中班下班的工人中间,回家。(画面):查普曼和少校军官随着下班工人混出大门,只是在推车走过门警的身前时,查普曼有意整了整鸭舌帽,向门笞善意地微笑。画面场景又恢复为汽车中。卡莱德赞赏地:很有意思!67.飞机工厂,夜晚查普曼和少校军官再次穿着工人服装出现在“发电车间”的墙边。他们刚放完炸药。查普曼拉着少校军官,快步跑上一处高地,观察动静。这时,探照灯的灯柱划破了这漆黑一片的夜空。一阵爆炸声。接着,融融火光,滚滚浓烟,刺耳的救火车警报声。喧闹的人群在骚动……站在高处的查普曼在这场景面前,神色严竣。查普曼:银行钞票比这有趣。假如我战后去做买卖,你是我第一个主顾。少校军官露出含有嘲意的笑容,双关语:对!你战后回去做买卖,你是我第一个主顾。突然,传来急促的防空警报声,接着又是高射炮连续的射击声。查普曼和少校军官感到惊讶:这可是方案中所没有的!68.空军部作战室。夜晚巨大的作战室。大幅地图上标志着敌我双方的作战形势。空军元帅正在指挥。元帅:命令高射炮停止射击。让国籍不明的飞机过去。这是我机返航。富有讽刺意味的是,还没有等他说完,一个原站在地图旁、戴着耳机的女参谋人员就细声对元帅说:报告,飞机经证实是德国的。元帅:掩饰窘状你说的情况是可能的。他们派飞机来侦察了。另一空军参谋来到元帅身旁。男参谋:554空防重高炮部队来电报告,敌机在我们的射程外。元帅:射程外?正在作战室注视着这一切的卡莱德冷冷地插言:多高?69.工厂附近的高处。夜晚查普曼和少校还在那里观察他们的行动结果,融融的大火映红了天际。查普曼:真有意思,连我们根本没有去的地方也着火了。少校:可能有人抽烟吧。他说时,显露出一种俏皮的语调,使人不难从中感到其中的奥妙。本来嘛,这原是英国的手法。被炸的工厂车间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德国人。让他们信任查普曼。70.空军作战室。夜晚作战室的气氛依然是那么紧张。人们似乎还在议论这架飞行高度远离英国高射炮射程之外的飞机,回答卡莱德提出的有关这架飞机高度的问题。元帅:这待会就知道,先生。男参谋:一万五千英尺。比我们和美军飞机要高出一万。元帅:没有问题,这是双引擎的侦察机。这段时间来,我们已弄清关于这种飞机的谣传。立即发个报给空军参谋长。卡莱德:现在飞机在哪儿?说着,他走到放在一张桌上的欧洲地区模型前。元帅也走到他身旁,将代表德国的一面木制德国小旗,插到“海峡”中间,对卡莱德说:在回家的途中了。不过,第十一高炮部队在法国海岸还有一个连。让他们在这架飞机着落前,把他打下来。卡莱德(含有嘲意):算了。就象拿破仑爱对他的老婆说的,“今晚睡觉。”说罢,连看都没有看元帅一眼,就冷冷地走开了。这是对英国空军的轻蔑?!71.宪兵监视哨。傍晚这是设在一处小楼上的宪兵监视哨。几个宪兵正通过小楼的大窗,注视着对面那座楼的动静。一辆汽车开来,在对门的楼门前站住。先后下来的人中有卡莱德和一个女军官。宪兵立即拿起电话,报告:车牌1635。来人中有海军上将达林布尔,一个少校工程师,姓名不详。72.情报部联络站。傍晚这是设在楼上的情报部秘密联络站。卡莱德带着那个妇女军官(即少校工程师)和另一个军人(即海军上校)上楼。他很快看到查普曼和少校都已坐在那里。看来,他是在等这批客人来到。卡莱德:(微笑)看来,你们在这里生活得不错嘛!查普曼:(反讥)并不比我知道的某些监狱好。卡莱德指着女军官:这是劳伦斯少校,我们的专家,她对我们昨晚的工作很满意。劳伦斯少校笑着从公文包中拿出几张照片,交给查普曼。劳伦斯:紫外线摄影。查普曼细看照片。照片上是从空中拍摄的正在冒烟的工厂。查普曼问少校: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劳伦斯:这是德国飞机飞走后五分钟拍的。查普曼:那德国飞机拍的照片……劳伦斯:跟这个差不多。査普曼对卡莱德:工厂得停工很久吧?卡莱德:哪儿,只停几个小时。夜班工人半夜就上。这时,一个戴着耳机的军官转身对查普曼说:对不起!……他们在无线电中找查普曼先生。查普曼:你替我回电吧,反正现在你们都知道密码了。通讯军官:不行,他们知道你的指法。查普曼无可奈何地拿起耳机。听了一小会儿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查普曼:奇怪,他们没有说“干得不错”或“颇有建树”。来报说,“这是最后通报”这是意味着断绝同我的联系。而且还让我去葡萄牙!卡莱德双目紧闭,若有所思地:我不能说,我爱听这些话。说罢,就缓步下楼了。73.伦敦海洋博物馆。白天伦敦海洋博物馆内,一批小学生正在一个教师带领下,参观陈列在玻璃柜中的各式海洋生物的标本。在学生的队尾,出现卡莱德和查普曼。两人边谈边走,可从来没有看过玻璃柜中的陈列品。显然,两人是在谈判。卡莱德:你回去,这是为了我们的目的,不是他们的。你同我们在一起吗?查普曼圆滑地:我想,我是理解你的要求了。卡莱德:在那里,你是为那个格鲁宁男爵干,他是一个绅士,可现在你并非为一个绅士干。好好想一下,这场战争究竟是谁胜,那么,就帮助我们打胜吧!卡莱德发现查普曼不仅没有反应,反而去看陈列品了。于是,他又带着平静,但显然是一种要挟的语气补充说:假如德国入占领伦敦,上帝保佑,他们会发现成吨的公文和秘密文件已变成灰烬。但是,他们也会在军事情报部的壁炉旁找到烧了一半的关于查普曼的档案,而这一半恰好是关键所在……说着,就听到查普曼咳嗽了一声。这明明是查普曼的反应,但是,卡莱德却佯装不知,并关切地问道:怎么,着凉啦?查普曼:(微笑)这房内有种东西刺激了我。卡莱德:也许是我吧?查普曼:自我离开英国以来,我发现这里的道德标准低得让我吃惊!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如此,那么,我不能为5000镑的第一次付款去接受一张支票。谁能保证英格兰银行不开我的玩笑?卡莱德明白査普曼的意思。他随即从口袋中取出一叠钞票交给查普曼。查普曼轻快地接受,敏捷地放入口袋。伸手与卡莱德紧握。卡莱德:好。现在要干的,就是在最好的条件下回德国去。74.情报部办公室。夜晚室内灯光暗淡。几个德国军官正在拷问一个人。近看,才知道被拷问者正是查普曼。德军官甲:你掩埋好器材后,搭火车的第一站是什么车站?查普曼:(无力地)我说过,是维……维斯贝希。德军官乙:火车时间?查普曼:(吃力地)六点前,我同你……说过上百次了。德军官乙抓查普曼的头发:什么样的火车——有走廊还是无走廊的?査普曼:(紧闭眼睛)据我记得是无走廊的。德军官乙:我要肯定的答复。査普曼:(昏昏欲睡状)无走廊……我累了,我要睡觉。……德军官乙:再给他一杯,他就醒了。德军官甲:你在伦敦第一个晚上看的是什么电影?查普曼:我记不得了……女主角很漂亮,影片叫什么……《华沙华尔滋》……德军官乙:哪家电影院?査普曼:玛尔布·阿克影院。德军官丙:维斯贝希到伦敦的火车票是什么颜色?查普曼无力地:白色。少校吼喊:不对,你这个笨蛋,绿色的!白色是头等车,而郊区火车是没有头等车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室内的灯亮了。我们发现,这并不是真正的德国人在拷问查普曼,而是以卡莱德为首的英国情报部在训练查普曼。这也就是卡莱德答允查普曼的,在最好的条件下回德国。少校继续在教训査普曼。少校:不行,查普曼,象这样一个问题要是落到真正的德国人手里,你就完啦!查普曼衰弱地:我在这里一整天了?少校:十五个小时……再说,在他们手里,他们可不会象我们这里给你水喝的,他们会让你干渴。说着,就把一瓶饮料递给已经昏睡过去的査普曼。卡莱德:让他把剩下的半瓶喝了,然后再教他四小时。假如他能挺过来,那么,我想他搭明晚的船就不会有什么差错了。接着,他便准备离去。可是在下楼前,他又转过身来说:谢谢各位先生。你们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千万别让德国人抓去。还有,查普曼,我可能见不着你了……我相信你会干得很出色……不过,你也是我们的巨大投资。查普曼根本没有注意听,因为,他已睡着了。可是德军官丙却还在问:你的食糖配给,每周是几两?他们的问话声在室内回荡。75.里斯本港口。白天一艘邮船徐徐驶进港。从港口的旗帜看,是中立国葡萄牙。船靠岸。查普曼在甲板上眺望。他看到码头上有一辆黑色轿车似乎在等人。他隐隐约约看到车内有一个妇女,但是他已无心细看。他得下船了。76.小酒馆。白天这是一家普通小酒馆。平时主要是接待海员、工人,可是,今天却令人注目地来了一个戴着宽沿女帽的妇女。她坐在酒馆的角落,低着头,让帽沿遮住了自己的脸。查普曼匆匆揭开门帘进入酒馆。他径直走进电话间,打电话。查普曼:漂亮的阿尔焙。……怎么,你不认识阿尔培?他懊伤地挂上电话,走出电话间。突然,他微微一怔,发现——一个戴着宽沿女帽的妇女抬起头,凝视着他。她正是伯爵夫人。查普曼走到伯爵夫人桌前,在她的对座坐下。伯爵夫人温柔地:你没有看见,我脱了手套?查普曼:什么意思?伯爵夫人:我等着,你至少该吻我的手。查普曼吻手后:黑轿车里是你?伯爵夫人:我必须在史那布斯和凯勒之前找到你。查普曼:他们两人在里斯本?住在哪儿?伯爵夫人:阿瓦尼达宫,同我在一起。查普爱:男爵呢?伯爵夫人:去俄国前线了。级別不高。查普曼:去俄国?为什么?伯爵夫人:同你的事有关。査普曼:他们有什么可指责我的?伯爵夫人:你离开后的那几天中,我们有九个最能干的人在英国被消灭了。这使他们感到不安。査普曼:我钦佩你。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从来不变,总是那样美。伯爵夫人:我今天没有时间同你闲聊。我要设法让男爵立即回来。查普曼怀着情意:我听着哩。伯爵夫人:除非他回来,否则你我都不会安全。而你是唯一能让他回来的人。查普曼:(困惑)我能干什么?伯爵夫人:今天他们就要讯问你,明天、后天都要问。但愿你编得象样。查普曼:(微笑)错不了。伯爵夫人:你是不是还有不少只能同男爵悄悄说的新闻?查普曼:这没有意思。我关心的是我同他的个人合同。伯爵夫人:什么?查普曼:他欠我一大笔钱!伯爵夫人:个人欠你?查普曼:十万马克。这可不是小费的数字。伯爵夫人:你的证明。查普曼:我有合问的副本。伯爵夫人:这要看是否能给有关当局看啦。查普曼(亲切地):你为什么还不洗手?这是男人干的一行。伯爵夫人(冷静地):我会洗手不干的。最后只能这样。我已经有个计划。查普曼(好奇地):什么计划?伯爵夫人:我现在是为我们……两人在工作,将来,在乡下买座小房子,留些首饰……查普曼(笑谑):你挖墙脚!伯爵夫人:我知道。不过,别让我成为抛弃你的人,我求求你。查普曼(真诚地):我答允你,我尽力而为。伯爵夫人:好,我该走了。聪明点。让我们都聪明点。说着,她亲了亲查普曼后,便匆匆离去。77.德国驻葡萄牙使馆。白天一面卍字旗在一座建筑物垂挂。建筑物的门旁挂着一块铜禆,上写“德国驻葡萄牙大使馆”。查普曼走来。按门铃后,一个使馆人员为他开门。査普曼进门后,转入一间宽敞的大办公室,一个戴着黑眼镜的中年人严肃地坐在深处,盯视着查普曼向他走来。中年人:你是弗朗茨·格罗门?查普曼:除非你是武官,否则恕我难以作答。中年人:我是什么人,这同你无关。你就坐在这张桌前,把你到英国本土后的活动逐日写下,一点不许漏。正在这时,查普曼听到开门声,他转身,发现——史那布斯和凯勒站在门旁,冷漠地盯着他看。查普曼对两人:我想,你们一定乐于见我回来吧!史那布斯慢步走到查普曼身前,仍然冷漠地对査普曼说话。史那布斯:当然,欢迎你回来,天下只有一个弗朗茨·格罗门嘛。然后,他又别有用心地以明显的冷嘲,凑近查普曼说:噢,他没有变……一点也没变。至少,我们那里的生活要舒服得多,他回来了,正是我们要永远放弃他的时候回来了。查普曼故作惊异状:放弃!?史那布斯咄咄逼人:我从没有想到你还敢回来。查普曼想缓和气氛,当然,更想摸底,试探史那布斯是否真掌握对付他的牌。他笑着对史那布斯说:嗨,你是怎么啦?史那布斯冷冷地:现在回到这里来可是要胆量的。凯勒阴险地:进到狮子的牙边。査普曼:你们怎么会认为我不回来了呢?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有关于钱这类小事哩。史那布斯:什么钱?査普曼:男爵和我在合同里规定的十万马克。凯勒幸灾乐祸:可惜他现在已是孤家寡人了。史那布斯(对查普曼):首先把你在英国的经历写下来。一定是很吸引人的。查普曼:细节都写……?史那布斯:什么也别漏。查普曼故意试探:但愿你们有时间。史那布斯:(讥笑)没问题。朋友,我们有时间。因为你想一想,时间总是朝问我们这一边的。78.阿瓦尼达宫。白天查普曼的寝室。查普曼正和衣斜靠在床上休息,凯勒和使馆人员大模大样地推门进入,径直走到床边,凑近査普曼后,凯勒独自以审问的口吻问查普曼。凯勒阴险地:看了你写的材料,出现很多问题。为什么你要等到第三天才来电报。再有,你在哪儿弄到的炸药?查普曼:我同你说过,我是在采石场偷的。如杲你不了解,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用炸药炸石头的。凯勒:为什么要三天?查普曼:(不耐烦)我已经不止一百次地告沂过你了。凯勒:好吧,弗朗茨。不过,你得知道现在同过去可不一样了,你那位知心朋友已经不在了。查普曼(以攻为守):是你搞掉男爵的吧?凯勒:是他自作自受。不过已经有人在说,把他弄错了。正在这时,史那布斯进入寝室。他板着脸,无可奈何地对凯勒说:刚下达的命令,要我们立即把他带回法国的总部。79.驻法国德军总部。白天巴黎的一条旧街。两个德军站在一座陈旧但巨大建筑物的两旁。这便是德国驻法的军事总部。一辆黑色轿车开到门口停住。象往常一样,史那布斯先下车,然后是查普曼、凯勒……一个副官在门口迎接这一批人。副官:他们等你们很久了。他们不愿意久等。查普曼穿着平民服装,随史那布斯等一起进入客厅,但他站在门口,稍显犹豫,随即现出一副想要小便的样子,对副宫说:我想……有吗?副官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指,告诉他:那儿有厕所。80.厕所,白天查普曼进入厕所。他关上门后,边洗脸,边看洗脸盆上的镜子:发现自己脸色苍白。一种恐惧感明显出现在他眼睛中——他怕这一次要完了。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敏捷地翻开衣服领子,取出一颗药。这就是男爵给他的药,可以迅速致命的药。他急忙把它放入口中。……一阵忽促的敲门声中传来了凯勒的叫喊声:弗朗获,快开门!查普曼吃了一惊,急忙跑到窗口吐掉了丸药。凯勒和史那布斯猛力推门而入。他们看到了查普曼现出痛苦的神情。凯勒:他们都……你怎么啦?你脸色太坏。查普曼:长途旅行,又没吃东西。史那布斯从口袋中掏一小瓶酒递给查普曼。史那布斯:喝一口……人总得吃东西。别紧张。查普曼强作镇静:没什么,走吧。81.总部大厅。白天史那布斯带着查普曼和凯勒进入大厅。待两人站停后,史那布斯恭敬地向已站在他面前的一个矮小的、老态龙钟的高级军官敬礼并说:冯·隆斯台特元帅,请允许我介绍特别行动队的弗朗茨·格罗门。冯·隆斯台特对查普曼:你的事迹,我知道了,我急于要见你。说着,他就向身后的随从打了一个手势,随从立即拿着一个装潢讲究的托盘走到冯·隆斯台特元帅身旁,托盘上放着一枚勋章——三级十字勋章。冯·隆斯台特拿过勋章,仔细地别在脸色已变得明亮、微露笑容的查普曼胸前,然后笑着对他说:你现在已晋升为中尉了。我想你现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的裁缝,定做一套漂亮的军服。查普曼竭力掩饰自己的兴奋:谢谢,长官!说罢,就同史那布斯、凯勒等退出。82.总部门口。白天查普曼得意地从门中出来。他站在平台上得意地整了整自己的漂亮军装,摆正了挂在胸前的三级十字勋章,然后正视前方。他的面部突然出现惊愕之色,他看到——男爵板着脸正从一辆黑色军用轿车中出来。史那布斯也慢步上前,去追他。男爵对史那布斯:你不必发表演讲了。我很高兴能回来……说着,他走过肃立在台阶旁的汤姆,随手摸了摸他的军服扣,毫无表情地说:汤姆,你的扣子永远是那么脏!83.男爵办公室。白天男爵站在办公桌旁,注视着……史那布斯捧着大批文件从他面前经过。史那布斯对男爵:这都是我的私人文件。其余档案都是部内情况通报,放在文件夹中。男爵冷冷地:谢谢,史那布斯。很抱歉,我第一天回来就要你清理,不过我这样来重整旗鼓要好些。史那布斯没有答理男爵,径直往查普曼身边走来。不料,一叠材料掉在他脚前,其中还有照片。査普曼捡起照片,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将照片递给史那布斯,对他说:你在地上怎么拍的?史那布斯警觉地:什么?査普曼:这些空中摄影的照片。史那布斯咄咄逼人地:什么空中摄影?告诉我们,你在哪儿看到过,告诉我们!査普曼已感到自己一时疏忽,说漏了。似是,他还是老练地强作镇静,回答说:这是英国飞机工厂。我曾花过四天时间来看这些照片,就在这间屋子里。史那布斯严厉地:不,弗朗茨,你看过照片、画片,但不是空中摄影,当然更没有看过这正在焚烧的工厂的照片了。(冷笑)你不以为这次是你小小的疏忽吗,我的英国朋友?查普曼企图遁避:噢,算了,史那布斯,你象凯勒一样死心眼。你恐怕得了某种占领病。当过一天警察的人一生都是警察,这是老话。史那布斯步步进逼:对。可是这话并不能激怒我。我当过警察,我为此而自豪。因为我们警察是什么政权都要的,不管德国是皇帝统治,是共产党掌权,还是国社党执政,他们都需要警察。现在就是一个警察要问你一些问题。查普曼油滑地:那就请吧!史那布斯:你方才说:“你在地上怎么拍的”,这就象对我们德国人拥有这些照片而感到惊奇。既然你曾同男爵一起在这里看过,为什么在提问时,却又装得象你没有看过一样?为什么,为什么?查普曼:这很简单,因为这些都是绝密文件,只有男爵、放映员和我被准观看。现在这些照片好象在被传阅,我感到惊奇,难道不应该吗?史那布斯:男爵今天才回来。前一阵,我一直代理他。这里只有我一人。不,弗朗茨,我很失望,你编得不周全。一直站在一旁不语的男爵进行干预了。男爵严肃地:史那布斯,如果你真认为有足够的材料搞查普曼,那你就该提出正式控告。我将催你进行调查。不过,如果你搞错了,那么你将负全部责任。你敢冒这个险吗?查普曼不禁暗暗发笑。史那布斯怏怏不乐,他无可奈何地瞪了一眼查普曼,就匆匆离去。男爵眼见史那布斯离开办公室后,便对查普曼说:不要误解这种人。他是在工作。他喜欢这种工作。这就使他变得危险了。(感慨地)是啊,从俄国回来了。在那里,恶梦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就象寒冷一样,是永在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生命冷凝了,血液冰结了,人性冻滞了,因此,你就不会对野蛮、残酷和动物般的表现感到厌恶了。因此,你会感到,幸运的倒是那些人,他们一早起来就已经僵硬,他们的手臂就象冰冻的树干一样,挺直。对于他们来说,无需再去焚烧村庄,去杀戮全家。尽管没有什么坑可以掩埋他们,但是,雪会盖住他们,直到春天。那时,部队已经转移,尸体已经成了整个景色的一部份,鲜花又将开放。上帝也会重露笑容……查普曼好奇地听着。他的脸部由于自己听到了男爵充满厌战情绪的话而突然变得严肃起来。84.军用轿车上。白天男爵同查普曼同坐在一辆军用轿车上。由于公路上挤满了溃退的德军,汽车开得很慢。男爵曾经在这同一条路上表现过的骄横,现在已经被一种灰暗、绝望的情绪所代替了。男爵:现在不再是德国在不到一年中占领波兰、挪威和法国了。我过去一直相信职业军人主要是用来维护世界和平。但是,我却带着一种征服邻居的思想。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但我却为自己成为征服他人者而自豪。现在我已不能容忍我自身的这种矛盾现象了。查普曼:我说这话,你可能要笑——我也是一个和平主义者。男爵:我也一直在猜想,你究竟是仆么人?85.巴黎街道。白天查普曼身穿德军中尉服装,沿着一条小街走来。他走到一个正在晾晒衣服的老妇面前。查普曼:你最后听到她的消息是什么时候?老妇:她每月都来信,地址已经一年没变。查普曼表示感谢。他显然为自己终于找到保莱特而高兴。86.夜总会。夜晚这是一家高级夜总会。顾客大多是达官贵人和德国军官。在柔和的灯光下,男爵和査普曼坐在一张桌旁,但两人的表情都显得不安。显然,各人都有心事。果然,当男爵看到远处来了几位德国国防军的高级将领后,立即给查普曼添了一瓶高级香槟酒,自己径直向夜总会的另一端坐着许多高级军官的桌旁走去。查普曼正要举杯喝香槟,忽然,他惊奇地发现保莱特已经来到他身旁的空座上坐下。保莱特:我来迟了,很对不起。你的电报转递了好几次。因为我现在用另一个姓。查普曼:合法的?保莱特:对,我丈夫的姓。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查普曼拿起保莱特的手,发现她还带着他送的手表:问你时间。保莱特:(微笑)还有什么?查普曼:上一次我看到你时,发现你有好几个朋友,他们都是法国抵抗运动的。请相信我,我并不是想出卖你。我需要帮助,法国地下抵抗运动的帮助。我需有一个人帮我用无线电同英国建立联系。保莱特试图推托:我不知道。但是,查普曼却严肃地继续对她说:你先听我说。如果你认识抵抗运动中的人,他可以通过伦敦来调查我嘛。如果他认为我没问题,他再同我联系也无妨。保莱特被他的真诚所说服,便问查普曼:如果我认识抵抗运动的人,你想报告他们什么?查普曼对保莱特使了一个眼色:你看那边角落,都是高级军官。他们正在开秘密会议。那个格鲁宁男爵是把我放在这里掩护他们的。保莱特:今天是星期二。我星期五或虽期六去买书。塞纳河畔的书摊见。87.塞纳河畔。白天塞纳河畔,书摊鳞次栉比,这里有书,也有各种旧画。爱逛书店的人喜欢到这里来寻书、觅宝,因此,熙熙攘攘的买书者构成了巴黎的另一派风光。在人群中,出现了保莱特,她若无其事地走到正在看书的查普曼身旁,低声说:晚八点在拉玛丁大街的格勒诺维勒小酒馆见。但是,就在远处,一辆汽车中的乘客却在窥视着他们。这就是阴险的凯勒。88.格勒诺维勒酒馆门口。夜晚查普曼坐着一辆三轮车来到保莱特同他约定的会面地点——格勒诺维勒酒店。当他下车刚要进去时,警惕地回顾四周。果然,他发现他所熟悉的凯勒的汽车径直地向酒馆开来。他急中生智,急忙转入在玻璃橱窗上写着“电话”字样的铺子。显然,他去打电话了。随后他又躲进店铺的门洞中,注视着格勒诺维勒酒馆的动静。他看到——凯勒下车匆匆走进酒馆。但不久又复出,乘车离去。显然,他没有找到他要找的查普曼。查普曼狡黠地微笑,他是在耻笑凯勒的无能,接着便敏捷地走迸酒馆。89.格勒诺维勒酒馆内。夜晚査普曼推门进入酒馆大厅,径直走到酒柜前。保莱特迎上来,同他招呼,暗地使了个眼色,要他去找正在擦杯子的酒保。查普曼惊奇地发现,此人正是查普曼第一次当“警察”时曾经搜过他身,发现保莱特的金表就在他手腕上的青年——雷蒙,他如今已是保莱特的丈夫。查普曼:你问过伦敦了?对我清楚了吗?雷蒙平静地:如果你有什么情况就说吧。查普曼:这样说安全吗?雷蒙以为查普曼还在嫉妒他:我知道你对我有宿怨,你是不是想把我弄到外面去?查普曼微微摇头,表示雷蒙是误解了自己。雷蒙:那你有什么情况?查普曼:我说得简明些。第二十一装甲师和十九摩托旅已到巴黎。一些将军们星期二晚上在巴黎一起吃饭。他们之间正在酝酿一桩大事,我说的是德国国防军,是总参谋部的一些高级将领。……说时,酒馆的门突然被推开。凯勒神色紧张地闯入,径直冲到装得若无其事、正举杯欲饮的查普曼身前。凯勒:在这里见到你一点也不奇怪!查普曼慢慢地将手插进外衣的里口袋。凯勒以为他是拿枪,紧张地、以命令的口吻对查普曼说:把手拿出来。査普曼笑嘻嘻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只烟盒,从容地取出一支烟,点燃。正在这时,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男爵,他威严地对查普曼说:别人把你的电话转给我了。査普曼对男爵:我打扰你了,不过这里是一场虚惊。男爵:如果不是虚惊一场,我又能看到什么?查普曼:(微笑)我注意这个地方已有一段时间了,男爵。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要怀疑我。对此我简直没有办法。不过,现在我满意了,因为现在已经没有问题。男爵对查普曼:你也打电话给凯勒啦?查普曼为凯勒下台阶:没有。完全是碰巧,他也出来走走。(对凯勒)是不是,凯勒?男爵对凯勒:你是怎么来的?凯勒尴尬地:正象查普曼所说,是一场虚惊。男爵对查普曼:以后不是最急的急事就别把我从少将的饭桌上叫出来了!男爵转身欲走,史那布斯推门进来。他带着怀疑而又不满的眼光注视着男爵。史那布斯:有一个电话是你打给我的吗?男爵冷淡地:问查普曼去,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罢,就转身傲慢地离去。史那布斯和凯勒面面相觑,显得无可奈何。90.德军总部休息厅。夜晚高级军事会议即将开始。一个身材臃肿、脸上流露疲惫不堪神情的高级将领大模大样地进来。他连一个招呼也没打,把军大衣顺手扔给副官就走向会议厅。一个参谋随手关上大门,但是,他又突然转身对显然是在值班的史那布斯说:在会议进行过程中,不许任何人进出。史那布斯对留在门外的其他值班人员:看来,今晚可不简单嘞,朋友!91.会议室。军事会议正在进行,从弥漫的烟雾、开会将领们疲惫的面容看,会议已开了很久,而整个气氛也十分紧张、激烈。一个身穿白色军装的海军将领正在激动地发言。海军将领:我要说,不行,不行。他的上一次任务完全是为陆军干的,这一次可得归我们海军。陆军将领激动地:弗朗茨·格罗门是属于陆军的。空军将领:我说,亲爱的海军上将,你的论点是没有力量的,我们要炸……92.休息厅。夜晚海、陆、空三军为了争夺弗朗茨·格罗门而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彼此都想以提高嗓门来制止对方发言。激烈的争吵声传到了休息厅。这时,正好来了一个穿党卫军制服的通讯参谋,要求进入会议室送一封急电,但被史那布斯挡住。史那布斯:不准进去。会议还没有结束。通讯参谋:对不起,长官,我一定要……史那布斯(恼怒):一定要?你给我靠边。我虽然不是党卫军,但是,我可以控告你不服从我的命令,并把你送上军事法庭。通讯参谋被吓住了。史那布斯打开电报,读电文。但他突然脸色大变。他立即站起来,想进去通报,但又因考虑到不准进入会议室的命令而犹豫了,他无精打采地坐下。93.会议室。夜晚争论还在进行,而且是愈来愈激烈,担任主席的那个高级将领默默地坐在那里只管喝啤酒,他累了。男爵: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格罗门去执行对海、陆、空三军都有用的任务。高级将领:你有什么主意吗?男爵:在英国的扑茨茅茨港附近,有五个重型轰炸机的机场,他们的目标是德国本土。因此需要有一个人去侦察……空军将领打断他的话,兴奋地:对,上将,再由这个人用电台把机场的情況通知我们!男爵接他的话语:这样,德国空军就可以集中力量夜袭。再有,据我们知道,另一支美军已在英国组成,这支部队可能由巴顿指挥。陆军将领:让他去查明美国第三军的情況,我告诉你,此事办成,我一定奖给他铁十字勋章!男爵:据情报说,盟军将从扑茨茅茨港出发,登陆法国。海军将领:我们也知道,他们已集中了各种小型快艇。他们完全可以在夜间集中,如果他能了解……高级将领兴奋起来:我看格鲁宁上校的意见很好。现在就向我们的英国合作者布置行动计划吧。查普曼:我明白了。第一是为我们的夜间空袭而了解盟军飞机来自何处?其次是查明第三军的情况和他们集中小型快艇的时间。这可得花时间。我想……高级将领;(惊异)想什么?查普曼:什么时候让我去睡觉。高级将领:现在就去睡,我也要睡了。各位晚安。说罢,他站起就走。94.休息厅。夜晚会议厅的大门被打开。高级将领先出来。后面跟着海、陆、空三军将领、男爵和査普曼。史那布斯慌张地迎上去。拿出一份电报递给高级将领。高级将领:这是什么?史那布斯不安地:一封电报,你下令不准进入会议厅的,所以现在才给你。高级将领不耐烦地:念吧!史那布斯:(边擦额头的汗珠)盟军已在法国诺曼地登陆!高级将领瞪大了眼睛,他几乎要晕倒了!95.男爵办公室。夜晚男爵的办公室已不象往日那样整洁。如今堆满各种箱柜,到处是文件、纸张,显然,这是撤退的前奏。男爵拿着一大叠钞票:我不能怪你不信任我们的银行。这场战争我们是输定了。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希特勒把军队的战略全搞乱了,连冯·隆斯台特也被撤换,由冯·克罗格代替了。查普曼:这人是谁?我好象听说过。男爵:我发现你现在对我们一些平常的事情都注意了。不过……对,把这份合同的副本给你。查普曼接过合同,但继续试探:看来,问题很严重吧。我是因为这一点才派去的,是不是?男爵:疯子现在是要蛮干了。把最后的秘密武器飞弹都拿了出来。这种炸弹射程是二十五英哩……查普曼把这些话都悉心地聆听、默记着。96.夜总会。夜晚在幽暗的灯光下,伯爵夫人和查普曼正在跳舞。伯爵夫人紧贴着查普曼的脸,满面愁容。她意识到他们必须分离了。一曲音乐演奏完毕。伯爵夫人拉着査普曼回到座位上。伯爵夫人长时间地凝视查普曼,热泪盈眶。她同査普曼谈到了她同男爵的不正常关系,她同他谈到了自己今后已不再能实现的计划——同查普曼一起回到她的老家瑞典去。正在这时,史那布斯进来,径直走到査普曼身旁,通知他有任务,立刻去机场,准备出发。伯爵夫人默默地举杯,含着眼泪,似乎在向查普曼致意、祝福、告别!97.机场休息室。夜晚査普曼漫不经心地坐在休息室中等候正式命令起飞的时间来到。凯勒走到他身旁,查普曼含着嘲意对他说:凯勒,我替你担心,他们将把你送到俄国前线。凯勒:如果我是你,我倒替自己担心。査普曼:(微笑)别替我担心,最不好受的是第一次跳伞。正在此时,休息室的收音机传来紧急的重要新闻。(画外音):注意!注意!重要通知……元首安全无恙。几分钟前,某些非法占领国家电台的德国叛徒曾散布元首已逝世,纯属谣言。现查明,一小撮高级军官曾企图暗杀元首,他们的行动沾污了德国军队的荣誉。元首将在一小时内亲自在电台发表广播讲话。这消息使史那布斯大吃一惊,使凯勒目瞪口呆。他们一时怔住了。查普曼却猛地坫起来,兴奋地说:这下,我的任务可以取消了。史那布斯:没有这个命令。凯勒严肃地:格罗门在等着!他说罢,转身就离开休息室。但是,不久,他又回来,对另一个德国军官说:你跟我来一下。他们随即匆匆离开机场休息室。98.机场。夜晚查普曼从休息室出来,准备向停机坪走去。突然,男爵出现在他身旁。男爵:今天发生了一宗可怕的事件,一次灾难。查普曼:我不久前从广播中听到了。男爵:真快!我们原来计划由陆军占领电台。但不知哪儿出了毛病。天哪,现在都完啦!德国陆军,以及德国陆军中的贵族现在连准时炸掉一间房间,执行这样简单的计划都不行了。我们的失败是注定了的!男爵带着绝望的神情陪查普曼走到飞机舷梯旁,他默默地看他登机。这时,史那布斯却凑到他身旁,带着苦笑,对查普曼说:格罗门,我是个行家,你也是。因此,我钦佩你。没有人相信我说你不可信,但现在是太迟了。你应该告诉我。现在我刚知道,你是个英国间谍,是不是?査普曼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向他挤了挤眼,淡然一笑。这时,却传来整齐的皮靴声。凯勒带着几个士兵正步走到男爵面前,冷冷地注视着男爵。史那布斯拿出一张纸,打开,然后宣布。史那布斯:长官你被捕了。男爵傲慢地:假如我拒捕呢?史那布斯:我奉命打死你。男爵含着烟,冷静地:那我就命令你执行你的命令吧!史那布斯拔出手枪。但他却长时间地犹豫。他不敢向一个贵族出身的德国军人开枪!但是,作为党卫军的凯勒却猛地夺过史那布斯的手枪,射击。男爵应声倒下,他的单目镜在地上滚动。史那布斯对凯勒:其实,你大可不必,别人会干的!99.英国情报部。白天查普曼正向卡莱德报告他被德军派回英国的任务。査普曼:德军已无空中侦察的能力,德军最高统帅部不知道V-1飞弹的着落点,不知道效果如何,以及对英国人的心理影响。我的任务就是把每一颗飞弹的爆炸地点和准确时间报告他们,以使他们纠正目标,把飞弹集中扔到伦敦!卡莱德思索后,对在座的空军人员:那好,先生们,现在就让我们把德国人明显缺乏的情报提供给他们,让我们看看他们的秘密武器有多好玩。……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是要把假情报提供给德国人。100.空军作战指挥部。白天宽大的作战指挥部,参谋人员来来往往。查普曼正在发报。在滴滴答答的电键声中,我们看到——一颗颗飞弹在森林和深山中爆炸……显然,由于査普曼提供的全是假情报,飞弹一颗也没落入伦敦。101.伦敦市内的酒吧。夜晚伦敦被火焰照得通亮。这是庆祝胜利的焰火,这是庆祝德军投降,二次大战结束的爆竹声在空中爆炸、开花……查普曼和他的朋友正在酒吧中痛饮。那个曾同他一起去假炸飞机工厂的少校军官向査普曼敬酒。查普曼从口袋中掏出男爵给他的合同副本,笑着说:这合同没有用了!少校:(微笑)留着作纪念吧。不过,告诉你,查普曼,你那十四年徒刑还在等着你哩!查普曼:什么?我冒着生命危险干了这一切,难道还要去坐十四年牢作为报偿?!少校大笑,他举杯,冲着查普曼说:查普曼,你究竟是哪一边的?査普曼微微一怔。确实,他究竟是哪一边的?他举起酒杯,转身面向酒柜后面的大镜子,凝视着镜中的他,挤了挤眼,象是在自问:他嘲弄了德国军队,也同英国做成了一笔有利于英国的情报交易,但他究竟是谁?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思索,在思考……(全剧终)(根据对话本及影片场景整理)注释:注1:希待勒早在二十年代曾经叫嚷要“消灭奥地利”。行动之前,德国通过外交途径式探西方大国的态度。一九三七年十一月,英国不管部大臣哈里法克斯与希特勒会谈时声明,英国不反对德国占领奥地利。法国政府也在同年末表示对德奥问题将采取“不干涉”立场。英、法的态度助长了德国的侵略气焰,为德国侵略打开了方便之门。——编者注2:二次大战前夕,法国为防德国进攻,在从瑞士到比利时之间的东部国境上所建的防御阵地体系。1940年德军从比利时绕过这条防线攻入法境。——编者注3:英国所辖,后被德军占领。——编者
本站提供的《双重特工》在线观看地址以及《双重特工》下载地址来源于互联网。本站并不参与录制和制作,仅提供资源引用和分享,如果本站提供《双重特工》资源对贵方造成了损失或侵犯了贵方权益,请及时发送邮箱给管理员,我们将在48小时之内撤销有关《双重特工》所有内容。
  • 周榜
  • 总榜
  • 你喜欢